她笑眯眯地对众人解惑:“原来啊,是树藤勾住了他的衣服!你们说傻不傻?”
大家已经入了情节,时时刻刻替这徒弟提心吊胆,听到是树藤,这才松了口气。
苏衍讲得很是兴奋,扔了课本,一手支在书案上,一手示意他们压下身子,紧张的气氛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当他继续往上攀爬,快接近山顶时,突然一阵哭声从脚下传上来,嘤嘤—嘤嘤—”
“是鬼吗?!”锦倌打断故事,好奇的问。
苏衍抿了抿嘴去,有些无奈,“且听为师往下讲。刚说到这哭声骤起,吓得徒弟两脚发颤,他细心去听,这哭声不是孩子,居然是个男人。你们猜,男人是谁?”
锦倌又是第一个发言,是鬼!
这人就知道鬼,口味挺重。
孙子良想了会儿说是山神,山里不就山神多。
好家伙,这来个更厉害的。
这时候,徐子涯破天荒发话了,“世上怎会有鬼神?不过是老人胡编乱造,哪有真的。”
苏衍欣慰,“好孩子,还是你冷静。这男人非鬼非神,而是若水城内那大官的客卿!徒弟就问男人,你为什么会在山里?男人说起了一阵风,等睁眼时就在这儿了。徒弟一听,先是惊恐,但然后又觉得捡到了宝,便将他带了回家……”
“做压寨老爷吗?”插嘴的人是孙子良,正笑嘻嘻的趴在苒婴肩上。
苏衍故作羞态,“啧,就你俗!哪能做压寨老爷,徒弟带回去是让他做捣药的下手。”
锦倌激动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这男人的记忆越来越少,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就这样,永永远远待在徒弟身边,白天随着徒弟去山上采药,晚上就乖乖的待在徒弟身边捣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即单调又安逸的生活。”
故事讲完,苏衍满意收起折扇,“诸位可听得尽兴?若尽兴了,金银不要,给点掌声也就欣慰啦!”
可惜大家都不买账,纷纷摇头,觉得失望。
长孙熹怪里怪气地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前无古人的故事,原来是烂掉牙的老套,若水街上这类型一抓一大把,兴许说的还比你有意思,苏先生,没这本事何必自取其辱呢?”
锦倌抗议,“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不说吧你觉得先生不配做我们先生,说吧你又来挑刺,诶我说你是吃饭吃多了撑的吧?!”
长孙熹盘起腿,一手支在书案上,饶有兴致道:“哟,南宫锦倌,你这是打抱不平?可别忘了你属于哪边的!”
“够了!”苏衍厉声道:“学堂之上,岂能起哄吵闹?都给我安静!”
锦倌瘪瘪嘴,觉得委屈。
长孙熹道:“苏先生也不必觉得吃亏,我说话就是这样,心直口快,但说的都是千真万确,你敢说,你有资格站在这里?”
苏衍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突然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如她所说。此时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似乎是天籁,有种令人愉悦的奇迹。
“掌事大人决定的人,自然是通过了尚书大人的认可,你虽是长孙家族继承之人,却也不该在此猜疑尚书大人的决定。苏先生只是未曾阅览过所谓茶道大学问的书罢了,但是她的学问可不比书上少,而所谓求学,自然是选学而有用的,苏先生的实践经验才是你们最大的帮助。苏先生不仅有资格,还是接管束幽堂的不二人选。”
苏衍目视着砚生一步步走进学堂,走到自己身旁,心里已是感激涕零,万分激动。
孙子良听得激情澎湃,也帮忙指责长孙熹,“你一个姑娘家,整日看那些妖魔鬼怪打打杀杀的,跟个男人似的,就应该多听听情情爱爱的美好故事。”
锦倌忍不住嘲讽他,“那你喜欢这些个情情爱爱又算什么?跟那些个俗不可耐的女人似的,不害臊!诶呀呀,郎君呀,我怕黑啊!诶呀呀,娘子呀,别怕~郎君给你吃糖啊!”锦倌搔首弄姿的唱起了戏,众人捧腹大笑。
苏衍看着这个极其诡异的场景哭笑不得,“青天白日的,真是活见鬼!好了都别笑了,以后谁若是再扰乱课堂秩序,为师便罚他抄录孙子兵法两遍!再犯,四遍!”锦倌受过这种苦,知道厉害,立即闭上了嘴,众人也随之安静下来。苏衍改变政策,安抚他们,“不过你们若是乖乖听话的话,以后若是得了新故事,必会同你们先讲,保证每个都不同,保准你们喜欢的不得了!”
众人听后大为兴奋,起身欢呼,孙子良更是感慨:终于不用再天天守着一本《云来之女》,以后有苏先生这本活书,这福利不错。
自那以后,人人都知道了束幽堂的先生总会同学生们讲民间故事,远古传说,讲个故事还配合图文解说,还有酒喝水果吃,福利可不一般的好!
此那以后,其他学堂的学生都纷纷慕名而来,趴着窗棂,听个半日墙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