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城又名陇城,一条陇城河穿城而过,在南北两座高山之间,却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山脉,只在山底下蜿蜒盘旋,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内抢着完工的陇城,一眼看着这东面由不少乱石胡乱堆砌起来的城墙,心下也是犹疑,这种城墙,一旦张郃下令全面进攻,最多能撑住半个时辰。 “王将军,你本部有多少兵马?”李显问道。 王平在城头拱手道:“将军,我本部实际只有五千人。” 李显心下盘算了一下,马谡自己所统领的兵马一共两万五千人,除去王平本部,约莫有两万人现在正在前方的南山上扎营,剩下自己本部能参战的六千人,如果能聚拢所有的部队,此时能作战的应该有三万人,就算张郃把陈仓守军全部压上来,如果三万人全部当道扎营,抵挡一时,绝对没有问题,奈何马谡现在将自己的主力屯兵山上,能够战斗的只有一万人,虽然心里没有底,但面上必须保持冷静。 “龚杰,升起本将军的大旗!就在这个城头!”李显下令。 “是!”龚杰赶紧招呼部众升起汉征东将军的大旗,紧接着又是一面克复中原的大旗也在陇城升起。 “报!前方发现敌军踪迹!是魏将张郃!” “再探!” 李显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已然激起的滚滚烟尘,心下已然是汹涌澎湃,面色却依旧平静。 南山之下。 张郃看着被这条陇城河巧妙避开的南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对乐琳说道:“如此布阵,岂不是羊入虎口,乐将军可有见解啊?” 乐琳闻得张郃相问,便拱手答道:“将军见笑了,那末将就说了,此山之水道在山下而不在山上,南山之地上山与下山皆在这条狭长的山道,我军只需以五百强弓硬弩,伏于山道两侧,马谡自然不攻自破。” 张郃抚须笑道:“不亏是乐将军之子,此战若胜,老夫便将这一身本事传授于你!这个道口就交给你了。” 乐琳先是拱手相谢,转而又不解的问道:“难道叔父还要去别的地方?” 张郃笑道:“你看见那面大旗了吗?老夫久闻此人是在南中生擒孟获的虎将,早想一会,本想与将军共破马谡,若不是手中长枪难以忍受,这天大的功劳,我还不舍得让与你呢。你就带五千兵将守住这个山道,待其绝水而亡。” 乐琳点了点头,拱手言道:“叔父万事小心!” 张郃不再言语,催马挺枪,招呼本部兵马直奔陇城而去。 陇城城头。 李显看得分明,此刻南山的山道已然被乐琳带领的弓弩手封住,此刻就算出兵相救,自然是往虎口里送,只能想办法守住陇城,才是上策。 龚杰、王平此刻战于李显身后,言道:“将军,那就是天下第一名将张郃,已经往这里奔袭而来了。我军该如何应敌,将军可有对策?” 李显也是无奈,对面是张郃,莫说他了,就算现在赵云来了,也不见得能够击败张郃,想到此时,心念一动,既然对面以为我怕他,因此据险而守,何不冲他一次,再来守城,心念微动,便问道:“如果你是张郃,此刻你会干嘛?” 龚杰拱手道:“当然是围而不攻,只带我军看见马谡将军败亡后自然胆寒,再以劝降这等攻心之战,我军自然就溃败了。” 李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之!龚杰,你就在城头以弓箭掩护,我带上所有的藤甲大戟士,先冲阵!王平将军,你就赶紧带五千人继续修补城墙!” 王平、龚杰闻言,登时下跪,言道:“将军不可轻出,那张郃是猛虎也,将军应以大局为重!” “你们听着,就算此番我回不来,也不要丢了此城!不用再劝了!”李显决然道,当即命令二将起来,自己便头也不回的点兵去了。 陇城之下,由于长途奔袭,张郃之军并不比李显的部队要好多少,只不过一个是从南安的木门道而来,一个是从褒斜道而来,张郃看着这强行修补而残破不堪的陇城,更是喜出望外,再看看自己的兵马,却疲态尽显,心念微动,想着那就沿河扎营吧。 “将军,敌将开了城门!” 张郃闻言一惊,立即往陇城看去,却见一种从未见过的甲士,从城中涌出,方阵排列的向前快速推进。 张郃看着这些个全副披甲的将士,甚至连面罩都有,心下骇然,暗道这蜀汉不是一直贫弱吗,何来如此之多的甲胄,到底是天下名将,立时下令道:“结阵!迎敌!” 李显于军阵之中,立时指挥:“众将士们!兴复汉室的时刻到了!随我冲阵!” “喝!”四千人的藤甲大戟士齐声呼喊,此时倒显得气势如虹,给予原本已然是原到而来的张郃军阵,一种无形的精神压力。 张郃冷笑一声:“尽整些花里胡哨的。”立时挺枪勒马,立于阵前,大喝道:“李显!你爷爷张郃在此,可敢阵前斗将吗?” 张郃话音未落,却见城头一支箭矢飞射而来,张郃到底眼疾手快,立即避开此箭,怒喝道:“何人放箭!” “你爷爷龚杰在此!匹夫!既然打不过我将将军,就早早回去种田,保住你天下第一的招牌!”龚杰在城头怒喝道。 这一番话到底是把张郃气的不轻,登时喝道:“将士们,给我压阵!” 张郃身后是无数甲士,举起手中盾牌,黑压压的一片,如果不是因为街亭地道狭长,南北皆有群山阻滞,此刻李显之部应该就要被包围聚歼了,此所谓狭路相逢,即便如此,万人呼和之音,依旧要比千人呼喊来的更有震慑之力。 紧接着,由于李显冲阵、张郃压阵的号令,两军很快便在这狭长的道路上短兵相接了起来,不一会这些魏兵惊奇的发现,这些不带盾牌的大戟士,身上穿的甲胄不但轻便,而且刀枪不入,前方接战的士兵开始成片地倒下,看着成群结队倒下的战友,后排的士兵虽然看不到前方的部队发生了什么,但如此这般的阵亡率,确实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加上自身本来也是急行军,一时间竟然许多兵将开始新生怯意。 “突!给我突!”李显扬起手中长枪,于飞虹驹上指挥若定,前排的将士看见自己这方几乎以零人头的方式在这狭长的山道之上与敌军对阵,一时间更是激起了斗志,毕竟自家这位主将,就从来没打过败仗,更是兴起,手中大戟也越来越顺畅。 张郃此时已然惊得瞠目结舌,立时下令道:“全军压上,给老子用力砍!” “将、、、将军,敌军会、、、会妖术,真的砍不动!”一名校尉面对这种场景也是一时间不知所措。 张郃仍然不信,纵马驱驰,来到阵前,却只见一地的魏军尸体,全然看不见一个蜀军,心中骇然,到底是张郃,此时笑道:“诸将勿忧,变阵,骑兵在前!步兵后压!” 忽听得城上有人喊道:“将军,张郃变阵了!”得益于这从西往东的十米断层,陇城城头一览无余的能看到张郃大军的后方。 李显在城下点头示意,再次指挥道:“收!” 这一队藤甲大戟士便再次结成了方阵,借着张郃变阵的空档,有条不紊的进入了陇城。 张郃军阵。 “将军,敌将退了!” 张郃闻言,再次看去,却只能看见刚才交战中留下的尸体。心中气愤不已,他深知自己如果再次将步兵调往前部,这李显必然还会出击,倒不如就以骑兵将其压在陇城之中,使其动弹不得,但这些骑兵如果拿来攻城,就太不切实际了,但如果陇城不破,上圭与陇西粮道不通,那么雍凉不消半月,必然易主,当真是两难之境,想到此处也是懊恼不已,不过骤然间,张郃心念微动,立时计上心来,下令道:“全军后撤,至南山山口。” “将军何故后撤啊?”营内一名校尉问道。 “李显乃是天下良将,此时硬攻必然损伤惨重,我军驻守南山道口,他看见马谡败亡必然来救,到时候我军前后夹击,必然大破敌军。”张郃捏须笑道。 陇城城头,李显再次站在城头看去,一览无余的看见张郃已然与乐琳再次合兵,囤聚于南山道口,眉头紧皱,立即下令:“全军无我将令不得出城迎战,违令者斩!”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