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酒,所以殷元不想开车去家俱厂。
霍不强几人也劝他:“干脆在工棚这边住一宿,这里还有很多工棚是空的,现在是夏天,有张席子就行,就是蚊子多,点个蚊香就行。”
李小军和莫亚光也建议他在工地住,还说:“没事来跟老板玩玩牌吧?”
殷元说:“玩牌就你们几个玩,我对打牌打麻将赌钱都不感兴趣。我还是去外面散散步,逛逛街。”
霍不强说跟他去逛街。
“很多人说莞城夜生活是男人的天堂,对了,先去理个发,头发几个月没剃了,太长了。”
殷元也说自己头发长了,想去理短一些。
黄秋月对霍不强说:“我也跟你们去逛街?”
霍不强瞪了她一眼说:“你去干什么?”
不要她跟去逛街。
殷元还说他:“爱慕虚荣是所有女孩子的通病,你只要经济条件不错了,以后或许她就会死心塌地跟你了。”
这时有人呼他的BB机,他找到一处电话亭回了电话。
“殷元大老板,今晚不在装修公司吗?”传来孙炳文的声音。
“是孙老师啊,我今天来莞城了,这边接了一个工程装修。”
他奇怪孙炳文会打电话给自己。
这家伙也是性格内向,不善于交际的人。
上次在欣会公园救了他两夫妇一命,后来也不见他买点礼物来感谢自己。
平时找他来聊天联络感情都没有。
他现在肯定是有事找自己的。
果然孙炳文迟疑着说:“殷老板看见你贴在宣传栏的招工广告,我看BB机号码才知道是你。你广告上说要招一名财务,是不是真的?”
“是呀,我开了一间建材厂,目前缺少一名管理账目的,你有熟人是做这个的?”
孙炳文说:“我老婆从骏仁电子厂辞工了,她一直是做这个工作的,你厂若是还没招到人,可不可以让她去试试?”
“你老婆才在骏仁电子厂干了半年不到,怎么又不做了呢?”
孙炳文诚实地说:“不瞒你说,我老婆怀孕三个月了,被那个老板娘看出来了,她就借故把她开除了。怀孕三个月了,可不可以去你厂做几个月的工?”
殷元说:“做财务工作不用出大力,就算怀孕也是可以胜任的。你叫她明天去建材厂上班吧,工资待遇跟骏仁厂一样,工作时间九小时,月底有奖金。我堂弟在建材厂,明天早上我打电话跟我说。我可能要后天回江明。”
孙炳文高兴地说:“我和美娟都要谢谢你。”
电话亭隔壁就有一间发廊,门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暴露衣服在骚首弄姿。
在殷元打电话的时候,霍不强示意他先去隔壁发廊理发了,殷元点头。
殷元又打了个电话到家里,红兵接的电话。
跟他说了孙炳文老婆吴美娟去建材厂做财务工作的事情。
“你嫂嫂回家来没有?”他问弟弟。
“嫂嫂在楼上,我让红梅叫她下来。”
不一会婉婷接了电话。
“我争取明天把家俱厂那些花板绘画完,明天晚上回去。”
“别让自己太累了,干不完多做几天也不急。”
“还有十几天就要举办婚礼了,我们还有很多事都没做。照婚纱照,还有去民政登记,还有酒席订酒店……”
婉婷高兴地说:“我跟义珍去看好婚纱了,他们两个说明天去把婚纱和西装买回来,明天去照相馆照相。”
殷元说:“那我们就后天去,还有你明天问一下医院领导,你可不可以请晚婚假期十五天。男的25岁,女的23岁结婚就可以请晚婚假的。”
婉婷说:“明天我就问。你现在是在家俱厂,还是在汽车站工地上?”
“我跟霍不强出来理发,在汽车站工地这边,明天我要检测他们装的窗套和罗马柱,还护栏是不是标准。所以今晚住在工棚这边。”
“那工棚不是铁皮搭的么?太阳暴晒一天了,住在里面像蒸笼一样,晚上还睡得么?”
殷元笑着说:“我没有这么娇气的,井下那么恶劣的环境我都可以适合,不要说住工棚了。”
两人聊了许久。
殷元听得隔壁传来霍不强跟别人的吵闹声。
于是他对婉婷说:“老婆早点休息,怀孕了,特别是不要熬夜,不要做重的体力活。”
婉婷说:“自从知道我怀孕后,一家人都把我当作宝了,回来后一点家务都不让我做。你也早点回去。”
殷元走出电话亭,见发廊门口,两个男青年一左一右扭着霍不强的胳膊不肯松手。
霍不强大声说:“放手,进了你们店我什么都没做,也要掏钱,你们是黑店不成?”
一个衣着暴露女说:“我给你洗头给你按摩了,不用付钱么?”
“你门口这里贴着的价目表明显写着洗发、理发、吹干才要三块钱,凭什么就洗一下头,没有理发就要收我三十块钱,明目张胆抢劫不成?”
发廊女指着下面一项说:“这里标的洗发、按摩、推油是不是30块,叫你推油你不推油,还想不要钱,做梦!”
殷元从他们的争吵中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霍不强进了鸡窝,遇到黑店了。
他走前去问:“你进去是说理发的,还是说推拿按摩的?”
霍不强说:“我进去说理发,这个女的让我坐下,说理发要先洗头,我还问她理个发要多少钱,她说三元。后来就一直帮我洗头,最后带我到里面按摩椅,帮我按摩,还问我要不要特殊服务。所以我才及时跑出来,他们就冲上来拦住我。”
殷元对扯着霍不强胳膊的两个男子说:“赶快把我兄弟放了,不然我让你这间挂羊头卖狗肉的鸡窝店开不成。”
手腕上纹了一个蛇头的男子说:“你算老几?说放就放,今天他不给钱就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