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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吃饱喝足 挨打受罪

睡醒的陈景伸个长长懒腰,难得睡个好觉,才醒过来,睡意便全无,没有一丝睡回笼觉的打算。 这大概就是睡饱了罢,就是浑身无力的厉害。 回想昨晚,好像做了一场冗长大梦,至于梦到了什么,挠挠脑壳,与往常一样想不起来,索性抛开这种小烦恼,只是莫名有一丝淡淡惆怅,缭绕心间不肯离去。 没空去想那些,就被饥肠辘辘的肚子打断,紧接着就让他知道什么是肚肠绞痛。 陈景痛到用手捂住肚子,以前早上起来也会有饥渴感,可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凶狠过。 推开窗户的瞬间眼睛眯起,这可不是大清早的日头,师父怎么没喊自己起来? “崔妞起床了,去学堂要迟到了!” 崔英打个呵欠,懒洋洋的道个“哦”字。 陈景趿着鞋子走近她床铺,使劲儿推她几下,“快点儿,没逗你玩,你就算不怕张先生,师父骂人,你也不怕么?” 说完就直接开门去了,内急犯了,外衫都没穿,赶紧去茅房放水。 推开门的一瞬间,赶忙用手遮住刺眼的日光,凭着直觉走去茅房那里。 只是几步路而已,浑身无力感更甚,走路都不能直线了,又不敢停下,越是靠近茅房,越是憋的难受,怕停下来就会闹出丢人现眼事了。 在茅房痛痛快快的放完水出来,也刚好适应了光线,撇了眼当头的烈日,再听到灶房的声响,这都该是做晌午饭了吧,难怪自己这么饿,可三位长辈咋都没喊起床呢? 慢慢往灶房挪过去,刚才仅剩的力气似乎都随着那泡尿冲走了,靠在门墙上,看到董爷爷正在忙碌,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说到:“董爷爷,我师父呢?怎么没看到啊?” 董川海掀开大锅盖,捻出几粒米塞进嘴里咀嚼,满意点点头,回头说道:“你师父忙着呢,过会儿就回来,有啥想问的等他回来再问。饿极了吧,把脸收拾一下,眼屎多的都快糊住眼了,顺道把崔丫喊起来。” 陈景实在太饿了,听到马上开饭,顺从的答应一声,深吸一口气灌到肚子,想着把饥饿感撑开一两分,可惜事与愿违。 去水缸舀出半瓢水,蹲在地上大喝起来,喝完把水瓢扔进水缸,踉踉跄跄去屋子拉崔英起来。 门推半开就推不动了,陈景侧身进去,看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崔英,吓得他赶紧蹲下拉扯崔妞一把,大喊道:“崔妞醒醒,你怎么啦?!” 女孩眼睛一直都是睁开的,只是说话有气无力,委屈道:“我醒着呢。小景,我好饿啊。”好似为了佐证,饿极的肚子开始作响。 听到声响陈景反而放心了,“这会儿都晌午了,再撑一时片刻,我扶着你去院里坐着,等着开饭就行了。对了,你去茅房不?” 崔英只动嗓子不动嘴,憋出一个“嗯”。 男孩本想硬托起她,奈何自已也使不上力气,干脆把女孩一只胳膊绕到自己脖子上,半背半抱的把她带出屋子。 路上女孩还哼哼着慢点儿,她快憋不住尿出来了。 完事儿后的两人坐凳子上就等开饭,坐端正的力气都没有,脑袋都趴在饭桌上,两人都不说话,张着嘴没生气,呆呆的望着彼此,肚子闹腾的此起彼伏、你来我往。 “终于醒了,还以为要多等一阵子。” 孟恓回来了,手里端着两个比人头还大的白瓷盘子,“给你俩找了些美味吃食,待会儿吃完,可是要好好感谢我啊。” 两个孩子称呼一声“孟叔”后,眼巴巴的看着盘子。 董川海也端着两大碗米饭出来,瞅瞅孟恓盘子里的东西,笑着说道:“确实是好东西,可惜他俩应该不识货,不过吃了这次以后,想忘都难。” 两个孩子接过米饭碗,拿起筷子就化身小饕餮,使劲往嘴里刨,就差直接把碗塞进嘴里。 孟恓看两个小家伙开吃了,就把盘子递到他俩面前。 崔英没等看清盘子里的菜式,直接用筷子就夹,等把筷子戳进去才看清,盘子上面一层都是薄薄的肉片,下面一层都是冰块,而且那肉看上去像是生的。 崔英嘿嘿傻笑两声,拿回筷子准备继续刨干饭,却看到孟恓捻起一肉片,直接放嘴里嚼了起来,指指两个盘子,“这是鱼脍,就是生吃的,别愣着,赶紧尝尝吧。” 两个孩子露出寒碜的目光,虽然孟恓先士卒尝了一片,可两人还是很抗拒吃生肉。 董川海从灶房出来,拿出几个碗碟,看到两个孩子脸色,哈哈大笑道:“都是从小地方来的,哪里懂得别处的风土人情。” 把两个小蝶放在他俩面前,“给你俩拌了些蘸酱,芥末酱油最简单也最实在,芥末我只放了一点儿,怕你们不习惯。可不是骗你们,这真的是生吃的,还很美味,现在不吃,等会儿我们吃完就没了啊。” 两个孩子听完后,都是试探性的夹起一片鱼脍,蘸些酱汁,尤其是崔英,把鱼脍在酱汁里来回翻滚,怕压不住鱼腥味,最后在两个长辈鼓励目光中放进嘴里。 只在嘴里咀嚼两下,扭捏的小脸荡漾开来,像是绽放的花朵,筷子从对付米饭转向鱼脍,崔英被芥末害得连打喷嚏,还连说好吃,两个长辈看着两个孩子的吃像爽朗大笑。 “果然孟恓抓虎头鱼做鱼脍了,早猜到你好这口。” 穆鸿风今天身着青色便服,手里木棍顶端,则是两只烤好的小乳猪。 “师父!” “师父!” 崔英指着乳猪兴奋的握紧拳头,穆鸿风没有打算直接让他俩抱着啃,让董川海帮忙切块。 而后对两个弟子说道:“有什么事,等饭后再说,吃饭要紧。”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陈景还把盘子推向师父那边,高兴的说道:“师父你尝尝,可好吃了。” 穆鸿风没有拂了弟子孝心,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脍仰头吞入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董川海很快就将烤乳猪切块,手捧着两个海碗,手指夹着三个酒杯回来,看来准备喝上几杯了。 董川海的切块有着大开大合的意思,整个猪腿都是完整切下,都是大块的肉,大人孩子都是双手撕咬,两个孩子上手快,一人一块啃得极是痛快。 饭后几人都安静下来,两个孩子躺在两把竹制躺椅上,这是董川海前天刚做成的,以后会经常用到。 两个小娃撑得肚皮滚圆,从娘胎出来是头一次吃的这么痛快。 “这花斑猪烤制成的乳猪不错,记住了,日后有空了,我也去打打牙祭去。”孟恓悠闲的挑着牙缝。 “也就那样吧,小地方找好货,货比三家是不可能了,矮子里面拔高个而已。”穆鸿风有些不以为意。 “孩子高兴就成了,我们什么岁数了,珍馐美馔早就不是心头好了,天天嘴上抓挠的,有几个能活我们这么久。”董川海今天兴致不高,两位老友给孩子准备了美食,而自己只能做些下酒菜当陪衬。 穆鸿风看向两个消食的孩子说道:“一难接一难。既然醒过来了,那便着手下一步吧。” 孟恓指着两个孩子,“以往你都不急,这次他俩刚醒过来,不等到明天?” 穆鸿风感叹道:“早晚的事情而已,孩子们要习惯,我们更应如此。” 孟恓调侃他道:“咋说都是你对。” 陈景和崔英躲在树荫下面,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一个打嗝不断,一个放屁不停,享受着难得的午休时候。 两人背后是一间突兀多出来的青砖瓦房,一道小门两扇大窗,窗户不像他俩的屋子用草席遮,而是糊的窗户纸,看起来破旧一些,就是觉得稀罕,比自己住的屋大一点儿,不用想肯定是三位长辈的手笔了。 穆鸿风拿着板凳过来,看他俩要起身,伸手虚按两下示意不必,两个孩子不敢太多放肆,改躺为坐,只是顶着大肚子在那儿,属实诙谐可笑。 男人端坐在两个孩子对面,笑着说道:“早上看你俩睡的香甜,就没忍心喊你们起床,师父便去学堂帮你们告假。 问过张先生后才晓得,小景功课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基本算是出师了。至于崔丫头嘛,马马虎虎不好不坏,师父索性自作主张,送了两份出师礼,就算你俩肄业了。” 崔英拍手叫好,学个锤儿的学,天天念书,念的脑壳疼,偷懒睡觉都不安稳,吵吵的厉害,在学堂唯一的好处,大概只剩下有一群同龄相龄的小伙伴可以玩耍。 陈景更多的是无所谓,张先生也曾经与自己说过学业的事情,再想学其他的,可能得去兆安城里找其他的夫子先生,虽说稀里糊涂就此肄业,其实就陈景自己而言,大差不差。 穆鸿风给他们泼冷水,“写字练字还是不能停,尤其是崔丫,小景你继续教她,我门下断然没有写烂字的先例。” 两个孩子都老大的不高兴,一个懒,一个不想帮忙,可师命难违,只能点头应下。 穆鸿风指着他俩背后说道:“这间屋子是为师从别人那儿讨来的,以后你俩需要的时候多了。 事先说一下,你们接下来练武比较惨烈,伤筋动骨只是开始,后面肯定血肉模糊。不过师父我给你们备足了药材,属于灵丹圣药类别,有起死人而肉白骨功效。” 两个孩子被师父的话惊吓到了,血肉模糊,准备药材,死人白骨这些以前从来只听没见过,现在要亲自面对,不知如何是好,呆坐那里陷入空想中。 陈景先回过神来,喉咙微动,清清嗓子说道:“师父,会死掉吗?” 崔英赶紧一起盯着师父。 穆鸿风给了他俩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你俩想死都难,但受的苦,堪称生不如死。” 崔英苦着脸挠挠脑袋道:“师父,你越说越吓人,到底是个啥意思嘛?” 男人也有些无奈,最后给打气道:“只要撑着,坚持住就是了,其他的事交给师父,包管你们修行一日千里。” 两个孩子看事情躲不过去了,又想象不出到底是个如何的凄惨光景,一脸呆滞点点头。 “好了,挺着大肚子不像话,等过两个时辰消了食以后,就找你们董爷爷去。我这会儿就给你们熬药汁去,以后你们要亲力亲为,今天破例师父帮你们。” 陈景想着以前练武练剑已经够苦够累了,今天好不容易听到不用去学堂了,晌午又吃了顿好的,报复马上接踵而至,果然人不能高兴太早啊。 崔英想法更简单了,能不能偷懒是她琢磨的要点。 穆鸿风在院里搬来两个大木桶,看大小和别家的洗澡桶差不多,桶里倒进几次水,再添加药材,底部用几块青砖垫起,柴禾塞进桶底点燃,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也不怕烧坏。 两个孩子呆呆地看着,感觉师父很像是要把自己炖了吃掉。 有了包袱骤然背负,两个小娃都有些难受,饭时的痛快淋漓,转变成当下忧虑重重,度日如年一般挨过了两个时辰,师父熬制药汁已经完成,灰烬中还有袅袅轻烟,说等他们出来正当得用,这让两个孩子更是心如死灰了。 董川海没等他俩去找自己,先一步走过来,推开屋门,故意板着脸说道:“都进来。”说完先行进去了。 两人齐齐的看向师父,而师父只是冲着他俩摆摆手,催促他们赶快进去。 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了,里面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恐怖等着他俩。 两人一前一后,男孩先走,刚跨进屋内就发现别有洞天。 屋内空无一物,竟然有“空旷”之感,明明外面看着挺小的,内里却变大了,不知道师父从哪儿讨来这样宝贝。 董川海待他们站定开口道:“以前让你们打拳练剑,都属于小打小闹,顶多算是聊胜于无,这离我们三个老家伙的期望的相去甚远,所以必须加深巩固,也好送你们跨过修行门径。” 看两个孩子听的入神,董川海捻须一笑,踱步说道:“修行之路总体来讲不计其数,迥然不同,这也就是天底下盛传的大道三千旁门八百的由来。 修行之法却大同小异,现如今几乎都是炼气为主,这里边最大的不同就是气了,灵气,煞气,还有鬼怨之气等等不一而足,正道宗门、邪教门徒、散修野修都是如此。 修士境界有几重天、几重楼的说法,当然更多的时候没那么文雅,直接就说几境。境界划分一直以来多有争论,谁都没有说服、打服各方的依据,从来都是东方压倒西风,再过几百年,又反过来西风压倒东风。 至于你们的修行之法,算是九重天吧,更详细的得去问你师父了,我这里只说大概,只出蛮力。” 老人继续说道:“筑炉、纳灵、炼气、合气、金丹、元婴、琉璃、仙人,飞升,九重天。 每重皆有不一样的风采,修行至最高处,开山断河寻常事而。不过世间修士,多数半辈子也只是在三四境徘徊,穷其一生也只不过合气境而已,也千万别小看合气境,即便是这半吊子水准,也能在小国辖境内传出名气。” 说到这里,董川海终于松了口气,拽文这么久,终于差不多说完了,脸色猛然一变,脱去肃穆,反而严厉凶狠起来。 “你们这才第一步,筑炉筑炉,筑的就是人身鼎炉,把人身作为走到大道尽头根基,根基不稳,注定大道无望,全是空想。” 两个孩子被他的凶狠语气逼退两三步,陈景颤着声试着问道:“董爷爷,我们俩该怎么做?” 老人狞笑着说道:“挨打。” “啥?” “啊?” 两个孩子毕竟年龄太小,对于危险的设想太少,听到老人的回答不知所措。 “站着挨打就行。不过,你们是不可能站的住的,躺着也行,剩下的交给我了。” 还没等两个懵懂的孩子有所反应,老人身形骤然来到面前,看不清怎么发力,两人就撞到背后墙壁。 董川海先看下屋子墙面,赞叹一声是个好东西,换成寻常百姓家的青砖瓦房,依照他刚才的力道,两个小人必定撞出屋外。 两个孩子都趴在地上,一个疼的捂住胸口哀号不止,一个干脆捂住脑袋哭了起来。 看到老人走了过来,陈景赶紧匍匐爬开,崔英待在原处开始求饶,“董爷爷你打疼我了,我出去要和师父告状。” 老人直接无视了她的话,“筑炉淬体,如同打铁成钢,不好好锻打一番怎能成钢?老夫打你也是为你好。你就算告诉老穆,他也只会臭骂你一顿,说不得还要怪我没下狠手。” 说完一个脚踢把崔英踢飞,还顺带把陈景撞个正着,两人一起在屋内打滚。 陈景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自己极力忍耐过,可眼睛嘴巴不争气。 崔英更是放开嗓门嚎哭,期许着屋外的师父听到后能救她出去。 看到老人再次走来,陈景哽咽向远处爬,虽然晓得根本不可能逃过此劫,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让他做些事情,即便看起来非常幼稚。 董川海呵呵笑道:“耍小聪明,想着分开就少挨些打,还想躲开?看来远远不够啊,什么时候你们待着不动,连续吃上我几十拳头,就算略有小成了。” 董川海单手提起女孩,高举过头砸向男孩。 陈景脑袋破相,鼻血开始滴落,已经不打算躲了,根本无处可躲,哽咽不止。 崔英的门牙已经磕掉了一颗,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本来哭声还算连贯,当下反而因为浑身火辣痛楚,嗓音间隔断续。 董川海嫌他们哭声聒噪不休,扰人耳根,一拳将两人打晕过去,自说自语道:“既然动真格了,自然要有诚意,四肢五体都要招呼到了才行,那就按照由外而内来锻打了。” 说完之后双手迅捷出拳,初始外皮,慢慢深入筋肉骨。 两个孩子痛的醒过来,马上再次被打得晕死过去,如此反复几次后就再醒不过来。 肉身本能的颤抖,四肢翻腾,董川海一脚踩下,“给我定住。” “肝合筋,心合脉,肺合皮,脾合肉,肾合骨,不捶打坚实了,与人对敌,往往一招不慎就会败北,这如何能行。” 这次董海川改快为慢,如敲钟大杵,往往一拳过后,地上躺着的两人都会佝偻着蜷缩。 老人呵呵一笑,人睡死过去无妨,身子都死了就麻烦了,锻打体魄不能用猛力大力,循序渐进着来才行,再被老人补上几拳,用脚把他们掀翻,继续出拳不停。 屋外的穆鸿风伸进大木桶试下药水温度,还是稍热一些,看看旁边捞出来的药渣,这在修士眼里赛过真金白银,寻常小门小派买的到也用不起,也就是自己这个为人师表的好师父,才舍得给弟子掏老本儿。 不敢再施法看屋内情形,真怕一个忍不住冲进去把孩子拉出来,毁了孩子的大好前程不说,还坏了早就商量好的谋划,更坏了与老友的交情。 慈母多败儿,慈父也不例外。 自家孩子自家疼,这话也不尽然,换做孟恓过来,说不得要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打得好”,可能还要指指点点,“对对对,就是这里,再使把劲,没吃饭啊,这么点儿力气?咋,担心俩小不点?用不着,没看两个小娃感恩戴德到涕泪横飞么?打是亲骂是爱,可劲揍他俩就完事了。” 开门声响起。 董川海手提两人裤结韦带走了出来。 两个孩子四肢捶地,耷拉着脑袋,浸透衣衫的鲜血顺着四肢滴落,走上几步连人带衣直接放进木桶,木桶大小刚好,能坐不能躺,坐下不能伸腿那种,只不过这是在他们醒着的时候,现在昏死过去,只能瘫坐里面,穆鸿风得在旁边一直看着,预防他俩滑进桶底被药水灌到。 董川海看看天色已经日落西陲,去着手准备今晚饭菜,想想那俩孩子惨状,今天晚上注定要有剩饭剩菜了。 孟恓这时候也过来了,看到穆鸿风正用药水帮着洗去孩子脸上血迹,作为长辈也带有玩闹的心态,孟恓搬着另一颗小脑袋瓜清洗起来。 在男孩脸上抹上几把,孟恓端详片刻,啧啧称奇道:“打得连自己老妈都认不出来了。” 穆鸿风蹲着也不起身,伸腿踢他一脚,责怪他占孩子便宜。 孟恓嬉笑着躲开,连说好话让他消气,接着问道:“这样子下去,小景练剑就要耽误了。” 穆鸿风这次笑了起来,“早些时候我们就预料到会如此,你只是暂时无事可做,觉得无聊罢了。” 孟恓耸耸肩膀,“咱不能尽吃饭,不干活啊。” “耽误不了的,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小景刚跟你学练剑,你只用教他一些简单的剑技,再往后让他学一些剑术,我估摸,你在的这些年,这小子也学不了太多东西。” “但愿这小子争点儿气。” “你也是师傅之一,怎么就不盼孩子好点儿?” 穆鸿风责备完孟恓,接着问道:“真不打算留下来?” “不了,我本来就是一个闲散游侠,俩孩子有你在就足够了,等过了约定之期,我就去西蛮问剑。” “你还是过不了那道坎。不过我也清楚你们剑修做派,说好听点儿就是除去心中魔障,稍微不那么难听说法,就是哪儿摔倒的哪儿站起来。你这算是脸皮厚,还是脸皮薄?” 孟恓玩世不恭道:“随你咋想。” 今夜无月,饭桌中间竖起一支粗大蜡烛。 陈景和崔英全身颤抖,根本拿不住饭碗,筷子也换成了木勺,一点儿一点儿挖饭往嘴里送,往往一勺饭到了嘴里只剩下半勺了。 崔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早些时候醒来,看到师父就抱着大哭,被董川海怒吼一句,吓的只敢抽搐不敢出声。 陈景干脆用胳膊抵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穆鸿风有些心疼,打算帮两个孩子喂饭,被董川海阻拦,说他这个既然是当爹做娘的,严父多孝子,慈母多败儿的话,没听过? 董川海猛锤一下桌子,喝道:“自己动手!” 说完端起一盘菜要倒给两个孩子碗里,崔英下意识躲开些许。 陈景看到后颤悠悠的接过盘子,先行谢过,之后把菜分给崔英一半,剩下的留给自己。 孟恓看他俩吃的太少太慢,故意说教道:“那些灵丹妙药能帮你们修复外伤内伤,可饭食是如今你们进补头等途径,所以赶紧吃,能吃多少是多少。看你们鼻青脸肿的,不吃饭补给可不行。” 两人听后默默加快进食。 烛光中三个长辈就食完毕,这让两个孩子有些局促不安,再吃几口饭后,惶恐的说吃饱了,长辈们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让他俩早些睡去。 两人相互搀扶跌跌跄跄走回睡房。 董川海叹息一声道:“估计日后很长一段光景,两孩子做的噩梦里面,少不了我这糟老头。” 两个老友对此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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