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大吃一惊,四叔就是自己的四哥李岷,一直对自己不满。
三哥李崿和李岷的关系极好,李岷当了伪礼部侍郎,李崿失踪,那十有八九也是去洛阳了。
“李岷什么时候去洛阳的?”李邺追问道。
“就在一个月前,他说去太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辗转到了洛阳。”
李岱沉思片刻道:“人各有志,也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我们要开始撤离,老七,你组织族人,大家收拾一下,三天后一起前往襄阳,再从襄阳去江陵,那边更安全一点。”
李崤点点头,“那农场、酒楼、商铺的掌柜伙计怎么办?”
“给他们发通知,一旦情况有变,让他们都去江陵,我们会负责安置。”
“还有洵儿,家主能不能想想办法。”
洵儿就是李崤的儿子李洵,他目前在少府寺出任主簿,从七品官了。
李岱笑道:“那我就破一次例,任命他去南方当县令。”
李崤大喜,“多谢家主!”
旁边李渝急了,“五叔,我们怎么办?”
李岱叹口气道:“我倒是很想帮助你们,但你父亲未必愿意接受帮助。”
“但我愿意,而且我知道,大家都愿意离开长安,都觉得长安不安全了,五叔,这次安禄山叛乱其实也是一个契机,可以把两个祠堂重新合二为一,祖父不是这样期待的吗?”
李崤也道:“家主,渝儿说得有道理,其实我们的东祠可以放开,吸收愿意加入我们的族人,西祠那边渐渐没有人了,大哥也只能面对现实。”
李岱有些担忧道:“我最担心就是大哥也投降安禄山,他是嫡长子,如果他投降安禄山,父亲和整个家族都要蒙受耻辱。”
李渝毫不犹豫道:“我留下来,只要有我在,他休想加入安禄山。”
李岱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也只是李渝才能劝他父亲,别人都劝不了。
“好吧!你就留下,然后你再告诉其他族人,可以去荆州避难,我们会在荆州江陵县建立新的祠堂,新的农庄和产业,保证大家都能够衣食无忧。”
目前哥舒翰在灞上训练十万新兵,加上刚刚赶到的六万陇右军和潼关的五万军队,哥舒翰手中控制的军队达二十一万。
哥舒翰毕竟是胡人,一旦他手中掌控的兵力使他成为朝廷第一大势力,他便开始骄横起来,整个朝廷,哥舒翰已经是一手遮天。
在他强烈要求下,天子李隆基不得不答应哥舒翰请求,罢免了朔方节度使安思顺的朔方节度使之职,改封他为吏部尚书,将他宣召进京。
哥舒翰的理由很充足,安思顺是安禄山的兄长,他必然会成为安禄山的内应,一旦安思顺率领朔方军从西面进攻长安,安氏兄弟东西夹击,关中不保,长安不保。
但事实上,哥舒翰和安思顺私人仇怨极深,他早就想杀安思顺,一直在等待机会,终于等到今天这个机会。
“陛下,微臣知道安禄山的秘密,他其实是祆教在大唐的光明圣主,大唐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粟特人跑去幽州跟随他造反,安思顺也是祆教教徒,作为教徒,他岂能不响应光明圣主的号召,陛下,安思顺进京也很危险,必须彻底铲除他。”
李隆基最终被哥舒翰说动,随即派宦官赶去萧关,在萧关逼安思顺服毒自尽。
入夜,哥舒翰的马车在百名骑兵护卫下,向春明门外驶去,这时,已经过了关闭城门时间,但哥舒翰有特权,可以随时开启城门和坊门。
距离春明门还有一里路,却远远看见春明门前灯火通明,无数骑兵武士手执火把,至少有三百人之众,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进城。
哥舒翰大吃一惊,自己这么高的地位,也只能有一百名骑兵护卫他进城,对面是谁,居然有三百骑兵护卫进城,而且还能夜间随意开启城门,谁这么牛气,是太子吗?
三百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从另一条路扬长而去。
哥舒翰吩咐道:“去打探一下,是什么人的马车?”
亲兵飞奔而去,不多时,亲兵回来禀报,“王爷,是太仆寺卿杨锜,护卫是杨家的青山楼,有五百人之众,他们进城出城都不限人数。”
哥舒翰大怒,“我不顾性命保卫大唐,最后的待遇竟然还不如一个猪一样的外戚?”
他心中杀机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