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早在纸人出现之前,温简言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它拎着斧子露面的瞬间,他就立刻激活了道具,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响起,纸人被无形的力量击飞,向后栽进了黑暗的房间里。
温简言蹦了起来,猛地冲过去关上了卧室的门,熟练地将门反锁,又拉来椅子将门抵死。
“……”
苏成注视着对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由得目瞪口呆。
“愣着干什么!找啊!”温简言扭头向着苏成喊道:“找尸体,快快!”
这种隐藏路线中的怪是无法被消灭的,最多是使用道具阻挡行动或者是拖延时间,完成任务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苏成猛地反应过来:“哦,哦!”
他将还在录像中的手机放在一旁的电视柜上,开始和温简言一起翻箱倒柜,在房间内寻找着被藏起来的孩子尸块。
“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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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调而刺耳的声音从门板内响起,男主人似乎正在用斧子一下一下的劈砍着挡在他面前的门板,单薄的木板门嘎吱作响。
锋利的斧刃穿透门板,很快又被拽了回去。
木门上留下了一道不规则的裂口,透过缝隙,能够隐约看到男主人那惨白僵硬的微笑面孔:“老婆,我们的孩子呢?”
温简言:“……”
你就差来一句“hereisJonny”,就能直接去经典恐怖片片场客串了。
隔着门板,纸人的声音闷声闷气地传来:
“孩子呢!”
咔嚓!
又是一斧。
“老婆,你把我们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纸人僵硬地微笑着,出声问道。
苏成的干呕声从卫生间传来。
“怎么了?”温简言一边在电视柜内翻找着,一边扬声问道。
“……我想我找到女主人了。”
苏成注视眼前一片狼藉的厕所,虚弱地说道。
地面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喷溅状的血迹,强烈的腥臭味熏的人难以睁眼,浴缸里满是粘稠的血水,里面飘浮着被用斧子劈砍过后的惨白尸块。
坐便器内,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颗女人的头颅。
长长的黑发沾满鲜血,打结成一绺一绺的,惨白的脸上惊恐的表情微微定格,眼皮松弛地耷拉下来,掩盖住死灰色的眼珠。
“她应该是被分尸了。”苏成强忍着不适,缓缓说道。
温简言的声音从厕所外传来:“你在尸块里翻翻看,里面说不能混着小孩子的尸体!”
苏成:“……”
你倒是说的轻巧!
他用力地闭了闭双眼,将反胃感强压下去,开始伸手在浴缸内的血水,尸块,以及内脏残片中翻找着。
哗啦哗啦的粘腻声音在狭窄的室内响起,令苏成的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在那些明显属于成年人的尸体残块中,苏成翻到了一条属于玩偶的,断裂的腿,还没有等他疑惑,下一秒,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找到孩子尸块*1】
【1/5】
……居然是玩偶的吗?
他一怔:“找到一个,还剩四个!”
斧子劈砍的声音比起刚才变得更加明显了,那只手持斧子的纸人很明显快要把卧室的门砍穿了。
温简言一边撕开染血的沙发罩,一边再次激活了一个道具——斧子的劈砍声短暂地陷入了沉寂。
他将一只被撕扯下来的玩偶手臂拽了出来:“我也找到一个。”
【找到孩子尸块*1】
【2/5】
苏成继续在血水池子里翻找着,突然,一只沉在血池中的惨白手掌突然一动,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
马桶里头颅的眼皮掀动,一双死灰色的眼珠缓缓地向苏成看去。
“啊啊啊啊啊!”
苏成惨叫着从卫生间内冲了出来,顺手还把厕所的门死死带上。
温简言此刻正在掀开锅盖,将玩偶被撕裂的半片身子从中掏出。
他被苏成狠狠吓了一跳:“怎么了?”
“女主人,女主人的尸体动了!”苏成剧烈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看向刚刚被自己死死关上的厕所门。
门把手“嘎啦”“嘎啦”地转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从里面跑出来。
地面上,猩红的血水一点点地从门缝间溢出,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苏成强迫自己抽离视线:“我找到两个尸块,你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从厕所找到的玩偶部件递给温简言:
“你呢?”
“两个。”
温简言指了指一旁茶几上摆着的两个玩偶部件,身体和腿。
还缺个脑袋。
整个房间基本上都被他们翻过了,只除了……
温简言和苏成缓缓抬头,视线齐齐地落在了被劈砍的伤痕累累的卧室门上。
“咔——”
“咔——”
刚刚停止了一会儿的劈砍声再次响了起来,房门已经摇摇欲坠,被砍的七零八落,在一片漆黑的房间内,纸人的身形已经清晰可见。
它颠三倒四地重复着一句话:
“老婆,我们的孩子被它吃了,我找不到他了,刨开它的肚子,就能找到我们的孩子了……”
“咔!”
又是一声。
“老婆……”
纸人僵硬地弯下腰,缓缓地从房间门内走了出来,那张惨白的脸上带着微笑:“我们的孩子呢?”
温简言一怔,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
任务的描述是【找到被男主人藏起来的孩子尸块】,但是男主人却坚称自己的孩子被“它”吃了,剖开肚子才能找到孩子。
再和卧室内躺在床上,肚子里装着人类内脏的纸人联系起来……
“老公。”
温简言突然出声,把苏成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向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青年看去。
只见对方面色冷静的死死凝视着远方的纸人,嗓音虽然仍是纯粹的男声,但是尾音却显得格外柔和,带着几分意料之外的女性化:
“难道你忘了吗?”
温简言一边缓缓后退,做好扔出道具的准备,一边用柔情蜜意的语调说道:
“你把它吃掉了。”
纸人的身形僵硬静止,不再向前走动了。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漆黑的房间内一片死寂,令人心脏狂跳。
温简言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手提斧子的纸人,低低地,轻柔地说道:
“我们的孩子就在你的肚子里呀。”
纸人那张惨白的脸上仍然带着令人浑身发寒的微笑,但它看上去似乎显得格外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