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的帚星蒸发掉暴雨,强大的出力直接把葛瑞克轰得倒退几十米,这还不算完,天空又落下金色的长矛,正面则是几十把魔法剑刃飞射而来。
葛瑞克旋转起来,犹如平地升起了剑刃风暴,将一切攻击全部撕碎,可当风暴落下,他看了眼穿透自己黄金胸甲的黑键木桩,在猩红腐败的痛苦之下仰天咆哮:
“是你,‘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
果决的手段,不讲武德的偷袭,这就是褪色者‘大脑’给他的见面礼。
“很高兴见到你,葛瑞克殿下。”基甸优雅的行了一礼,眸中却全是看小丑的眼神,他微笑道:“现在,能否请你为了交界地的未来而去死?”
“你这个砸种!”葛瑞克怒极,骂归骂,脑子却很清醒。
任何一个他都能将之爆杀,可这些褪色者联合起来自己毫无胜算。
四个,不,更多的英雄级褪色者远近配合,暗处还有个棘手的暗杀者,那传说中的黑键给他造成了第一次伤害。
现在怎么办?退走的话,这支大军肯定没了,可如果留下来......
褪色者没给他考虑的时间,以‘离群法师’维赫勒火力掩护,巴格莱姆、忒拉格斯为箭头,凶猛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军阵,而圆桌刺客们则各自散开,将任何聚集过来的士兵统统杀死。
配合娴熟,冲击凶猛,火力强大,如果在白天还能依靠人数优势对抗,可这种乱战又有几人能受得了同伴被成片成片杀死的?
“殿下,快走!”莫雷嘶吼一声,由于接肢让他的声音很是尖锐,他的狂猛连斩逼退了忒拉格斯,但巴格莱姆从旁掠过,一剑斩断了右腿。
它强撑着身体,结果一发细小箭矢射入脖颈,整个人立刻摇摇晃晃如欲昏睡,连续数道帚星已经扫了过来。
该死的!
见亲信几个回合就被斩杀,葛瑞克毫不犹豫的转身,果断将整支大军抛下,即便后背被深眠之箭连续命中也绝不停下。
这次轮到基甸一愣,他没想到葛瑞克作为诸侯,居然这么不要脸的直接逃跑,什么荣誉、军队统统不要了,就没想过跑回去又能怎样吗?
‘我明明给了他翻盘的错觉啊。’
只是片刻失神,双腿如风的葛瑞克几个跳跃就跑出去百米远,他赶紧叫住杀到兴起的巴格莱姆。
“追,不能让他跑掉!”
褪色者要的是大卢恩,并非什么击败史东薇尔军的荣誉,与人头攒动、遮蔽视野的百智爵士不同,唐恩蹲在哨塔上,反倒看的一清二楚。
圆桌厅堂很猛嘛,领头那几个人不逊色于自己,百智爵士果真是个老阴比,葛瑞克吃了老师的亏,特地加强了魔法方面的接肢吗?
双方虽然没有交手太久,但对唐恩而言,情报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
“葛瑞克居然会逃?他丢了军队,回到史东薇尔也无力了啊。”梅琳娜有些吃惊的问道,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身份。
“你们都不了解这个人,葛瑞克是个存在主义分子,信奉着只要留下一命,迟早就能翻盘。”
唐恩跳下了哨塔,一吹口哨召唤出托蕾忒来,葛瑞克跑的极快,但很可惜他只有两条腿。
“听你这话,就跟很了解葛瑞克一样。”
唐恩没有回答,直接跨上灵马,对着四周骑士吼道:“拦住这些褪色者,我去保护殿下!”
虽然不知道唐恩从哪里弄出来一匹战马,但他还算是自己人,是葛瑞克殿下看重的‘风纪委员’,他的命令就像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彷徨的人需要希望,而命令就是唯一的希望。
“兄弟们跟我来,保护殿下!”一个失乡骑士大吼一声,贵族私兵早逃了,现在敢聚集在葛瑞克身边的全是死硬分子,他们刚才被突袭打的懵逼,可现在唐恩的出现立刻有了主心骨。
有人断后,唐恩调转马头就往军营外冲去,顺便回答了梅琳娜的问题:“在交界地,没人比我更懂葛瑞克。”
葛瑞克要是个体面人,十年前就不会跪下舔脚了,当初的屈辱可比现在强多了,他依旧能忍下来,并且用了十年默默发展,再次搅动风云。
既然能成功一次,那为何不会成功第二次?
而对他来说,脑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看手里的刀!
风雨交加、雷霆呼啸,一片混乱的军营被他甩在身后,灵马迈着轻快的马蹄向前冲刺,这份速度没人能追的上来。
圆桌厅堂疯狂杀戮,可是不断有忠勇的骑士上来送死,雨势太大,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依稀看到有匹战马正追向葛瑞克。
哈哈哈,多谢你们帮忙。
唐恩看了眼身后混乱的战场,仰天大笑,整个人趴在托蕾忒后背,双眼静静盯着几百米外奔逃的人影。
“抛开那暴虐傲慢的外表,他只是个充满执念、自私自利的懦夫罢了,觉得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报仇。但这一次——”
“他没那么好运了。”
如果将宁姆格福的事情看成一盘棋局,那么在这个棋盘上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左右别人的命运。
葛瑞克是这般认为,百智爵士是这般认为,就连维克和贵族都觉得自己在操控战局,但唐恩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
不,棋手,才刚刚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