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成为王呢?”
梅琳娜想了几秒,这才答道:“是为了完成使命。”
“那么使命又是为了什么?”
少女张了张嘴,使命就是使命,哪还有为什么,那不是命运注定的东西吗?
“战斗、成王还有完成使命,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脱离弱者的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改变他人的悲剧。”唐恩看着梅琳娜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没有好处,谁吃饱撑得在交界地受苦,真当每个人都是自虐狂吗?”
梅琳娜有些被绕晕了,想了想,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王座之所以被半神和褪色者们追逐,除了拯救世界什么的大义,也代表了无上的权柄,这才让人趋之若鹜。
“可是我不一样。”
“嗯,所以你想起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唐恩当然知道梅琳娜不一样,这个少女的存在意义就是将自己化作柴薪,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梅琳娜摇摇头:“并没有,这得到罗德尔才会知道。”
“那不就完了,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干嘛每天板着一张脸,随时准备去死一样?”唐恩笑了起来,将梅琳娜拉到身旁坐下,后者也没挣扎,就如一根没有思想的木头。
“我得承认一件事,之前在雾林镇我除了打探情报,的确在偷懒摸鱼。”
哼。
少女轻轻哼了一声,心说果然如此。
“其实我的时间也非常急迫,但越是急迫就越要沉稳,而非急匆匆的去完成什么使命或者目标。”
“这可不是偷懒的理由。”梅琳娜戳穿了对方,时间可是有很多种用法。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唐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像变脸一样,恢复严肃与认真,“抱歉,我不是一个为使命而生的人,即便明天就被谁给弄死,但起码今天我可以说——”
“这日子我过得舒心畅快,也没亏欠任何人!”
篝火摇曳,梅琳娜望着认真的唐恩微微出神,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很少用这种表情,他总是在笑。
阴险的笑,狰狞的笑,疯狂的笑。
终于明白了吗?
就在唐恩感叹自己嘴炮强大的时候,忽然听梅琳娜来了句。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今晚睡觉又有什么关系?”
焯!
唐恩差点一头扎进篝火里,血压急剧上升,这根木头比瑟濂还要难对付,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
“我的意思是,既然使命未知,你就别特么一天死了爹妈一样的表情,适当享受一下活着的感觉。然后咱们勉强也算同伴,事情本来就要分担着做,我可不想占你便宜!”
梅琳娜歪了歪头,不明白唐恩为啥暴躁起来,只是淡淡道:“但我不在意。”
青筋暴起,唐恩想扑上去把这根木头给掐死。
你在报复是吧,不对,一定是在报复我刚才不停打断。
他连续深呼吸,终于把怒意压下去,大声喊道:“但是我在意,你可是天天跟在我身边的,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放哨之类的事情大家各做一半,然后不许摆出木头似的模样!”
唐恩有些怨念总爆发,其实平日里的迫害也是看不得梅琳娜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是不逗逗这女人,信不信一整年都嘣不出半个字来。
冷暴力的极致,舔狗的终结者。
‘我唐恩不说热情似火,起码也得把你这根木头给点燃咯。’
梅琳娜依旧不太理解,可她与唐恩也算相处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被好奇心逼迫,话也多了不少。
若是初见之时,她肯定一言不发。
“这也是交易的附加条款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我宁愿身旁跟着个正常人,起码心情会舒畅一点。”
“好,我明白了。”梅琳娜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却躺了下去,用斗篷裹住身体,想了想,又对起身的唐恩道:
“那么晚安。”
这不你也能当正常人嘛。
唐恩点点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说我这人就是爱多管闲事,梅琳娜想当工具人就去呗,到时候把她连同黄金树一烧,关我毛事。
可他知道自己做不出来,如果是这般绝对理智的人,也不会给瑟濂灌输奇奇怪怪的知识,更不会让魔女日常蒙羞了。
‘哎,我这个人就是心软。’他看向左侧,那座在篝火中明灭不定的玛莉卡神像。
无情的女神,冷漠的阴谋,出生即决定牺牲的少女。
先抛开让关系更进一步,好利用梅琳娜本身战力不谈,至少——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