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恩咱们要来没用。”农夫忽然打断,狐疑的看着唐恩,“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
“嗯,本想来参加祭典,结果今年因为战事取消了,便干脆......”
“哈哈哈,你这么瘦弱也去参加红狮子祭典?”
“不行吗?”唐恩带着笑,到了他这个程度没必要和一群大老粗生气。
话说在交界地,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的确很弱鸡,看起来像个还没长大的少年,充满了视觉欺骗性。
“当然可以,将军说过,不能用外表来评判强弱。”农夫倒不是无脑之人,指了指旁边的几根圆木,“切卡村规矩,把那几根圆木搬到十米外,食宿免费,当然了,这个壶人不行。”
“凭啥?”跃跃欲试的亚历山大一时愣住。
“哼,我们几个又没种地种傻,谁不知道你们壶人力大无穷啊。”
“行了,还是我来吧。”唐恩抬手止住亚历山大,来到那几根圆木前。
根根都有腰身粗,怕是有百斤以上,或许是拉塔恩的关系,盖利德都崇尚力量美,一个个练得都跟兄贵似的。
“要完整搬过去吗?”
“随你随你,用重力魔法都行。”
脑子倒挺灵活。
崇尚力量而不古板,颇有知音的感觉,唐恩咧嘴一笑,握住了剑柄。
唰——
刀光从五根圆木中间扫过,切口无比平滑,萦绕的气流让断木蹦起三寸,而剑士手一扭,星霜便又横拍回去。
几截断木在空中划过弧线,稳稳落在十米开外,接着唐恩拔出月隐,在剩下的半截圆木上重重一拍。
咄咄咄咄咄。
几声木头相撞的声响,五根圆木再次合一,严丝合缝,除了剑痕,就像被整体搬过去一样。
一瞬之间,两道剑光。
锵。
唐恩挽了个明媚刀花,稳稳将剑收入腰间。
啊这......
几个农夫看的目瞪口呆,神乎其神,完全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力上限,这并非单纯的蛮力,精妙剑术让人赏心悦目。
“食宿全免,可是你们说的。”唐恩手扶剑柄,慢慢走去,那矮小的身影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
那几人如梦方醒,一张张满是皱纹的脸立刻笑成了菊花。
“快请进,快请进!”
“加洛斯,去告诉村长,来了个身手很好的剑士!”
前后态度转变之快,连唐恩都一脸愕然,随即明白了在拉塔恩治下,拳头大就是爷,身手高强的战士成为了某种偶像。
就比如在某个世界,人们看到短裙飘飘的小姐姐就会变得热情;而在盖利德,他们崇拜身怀绝技的猛男。
唐恩虽被黑夜骑兵打的有些狼狈,但他的实力远远超出普通人,在盖利德怕不是能一卢恩不花,从南吃到北。
村长是个残疾老兵,退役后被碎星将军安置在这,他先是将信将疑,非要和唐恩扳手腕,结果被扔在地上之后立刻服了。
免费食宿立刻升级成篝火晚会,让唐恩好好体会了一把盖利德人的热情,而他也不拒绝,作为一个随和的人,从与半神谈笑风生,到与这些大老粗喝酒吹逼,全都在剑士的业务范围之内。
喝到兴头上,这个独臂猛男干脆撕开衣服,给客人展示密密麻麻的伤痕。
某处是狩猎飞龙留下的,某处是被罗德尔守军所戳穿的,脸又是怎么被一刀砍掉牙床。
本该是痛苦回忆,老兵脸上却充满了自豪,周围的人则纷纷起哄。
“村长,你这老掉牙的故事说过多少次了!”
“我随将军南征北战,你们这些连红狮子城都没去过几次的笨蛋懂个屁。”
“瞎说,我们几个明天就去投军,和将军一起看看那位‘米凯拉锋刃’有多强。”
“哈,记得给我带几个圣树军的脑袋回来!”
耳畔全是粗俗的笑声,默默喝酒的唐恩轻轻摇头,心说自己还好不是圣树军的探子,否则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他看向四周,粗犷的圆木桌旁挤满了猎户和农夫,肌肉是这里最常见的东西,一张张淳朴的脸争得面红耳赤,等吵到兴头上,干脆就在中间空地上摔跤。
布满汗水的肌肉碰撞,还不时发出‘给我乖乖躺好’之类奇奇怪怪的声音。
‘除了感觉有些怪,还真是武德充沛。’
看来用武力征服盖利德是不可能的,拉塔恩振臂一呼怕不是能聚集数万大军来,这红土高原被他经营的跟铁桶一样。
“你觉得盖利德怎么样?”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耳朵,而旁边的村长还在吹嘘战功,压根听不见。
果然在偷听。
为了保险起见,唐恩一直把娇小菈妮带在身上,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勇猛形象就裹在披风里。
“一个勇士之国,我挺喜欢这里的。”唐恩饮了口酒,这酒很烈,耳畔的加油声也很喧嚣。
没有什么权谋,是朋友就一起喝酒,不爽就出去打一架,男子汉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而在这个阴沉沉的夜里,感受着篝火温暖,饮着烈酒,再看着两位壮汉哲学摔跤,也是一桩美事。
“王便是臣民的表率,这一点拉塔恩确实做的不错,在交界地,能明白‘荣誉’为何物的已经很少了。”菈妮也是个实在人,不会因为立场区别而贬低对手。
所以即便神志不清,他也守护着自己的国度;即便百不存一,臣子也要送他一场荣誉之死。
“拉塔恩是不是英雄尚且未知,但根据我所见所闻,起码是个好汉。”
“你对他挺有好感?”
“没见过,还不能这么说。”唐恩抬起酒壶,对旁边的老兵遥遥一敬。
“不过我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大言不惭。”菈妮懒得搭理他,声音渐渐轻微下去,末了,又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你的披风很臭,下次不许把我放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