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
这日,义陵城中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义陵县尉与城外山匪勾结,被县尊当场拿下,择日押往郡城,听候处置。
同时被抓的,还有义陵县尉的几名亲信,都是县卒中的将领,代表了义陵城相当一部分守备力量ωωw.
一时间,全城人心惶惶。
山匪的恐怖早就深入人心,义陵群山环绕,大江大泽穿行而过,一贯是匪患繁重的地方。
不说远的,仅最近六十年的光景,就发生了两次山匪破城的事情。
每一回破城,对城中百姓,以及整座城池都是空前的浩劫。
如今城里不少老一辈就亲历过当年匪患。
正因如此,他们更明白匪患之事,对义陵会有多大影响。
不少人甚至起了举家搬迁的心思。
他们宁可抛弃故土,到坚固的大城乞讨,也不愿留在原地等死。
恐慌的情绪如潮传播。
李常笑所在的街坊,也有不少人收拾行李,举家搬迁。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望向县衙的方向,心中觉得好笑。
“所料不差的话,这县尊是玩脱了。本来只想铲除异己,现在引起更大风浪,已是骑虎难下。”
“承认无匪患,他将背负陷害同僚的罪名。”
“坚持有匪患,麾下百姓日益迁走,对县尊的仕途会产生不小影响。”
是死是活,这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
除李常笑之外,城中还有部分百姓与他一样,知晓其中内情的。
全都碍于县尊威严,不敢诉诸于外,只是与亲眷交代几分。
暗地里,这群人以低价收买祖传的田地和屋舍。
只待风头过去,重新变卖,利用恐慌的情绪大发横财。
李常笑冷眼注视着一切。
他掐指推算,最终得出了一个可喜的结果。
让他比较惊讶的是,作为知情者的孙仁,居然没有趁势发财,只是留居原地。
不是反应迟钝的话,那就是真正的通透之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
城中的人烟逐渐稀少,有不少李常笑熟识的人也选择背井离乡。
出于交情,李常笑按原价将他们的屋子接管,约定来日原价奉还,就当代为保管一段日子。
这其中就包括经常打交道的,“烧鸡杨”“包子吴”“豆腐甘”“卖鱼周”。
他们祖传一门手艺,到哪里都饿不死。
可李常笑还是期待有一天,这群人再回来,继续喂饱他的肚子。
……
长安城,未央宫。
这日。
十余名汉室宗亲,以及开国勋贵的后人云集。
孺子帝坐在最上方,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犹豫和思索。
纵观大汉,凡是有些分量的勋贵,亦或是富有才干的宗亲,全都在这了。
他们共同商讨,极力劝说,希望孺子帝可以作出决定,彻底剿灭王氏。
这其中,既包括那些为非作歹的王氏官员,同样也包括如日中天的王凉。
在这群老臣眼里,只要身上流着王氏的血液,那就该死,遑论是否为恶。
他们计算得很是明白。
只要各郡国的诸侯领兵勤王,外加秘卫和北卫同时出手,即便王家手握南卫大军与长安守备,依旧逃不过灭族的命运。
孺子帝思量许久。
脑中浮掠过臣子们描述的画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他也想要如同历代先祖那般。
终于,孺子帝做出决定。
……
当天夜里。
十余名银甲秘卫出宫,身上背负着孺子帝的圣旨。
只可惜,他们才走出宫门百米,就遇到了阻拦的人马。
是一群穿着黑甲,手握短剑的士卒。
有银甲秘卫见多识广,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铁鹰……锐士”
话才说完,还不待面前的铁鹰锐士发起进攻,现有银甲秘卫七孔流血,倒在原地。
原本的十六名银甲秘卫,如今立着的只有八人。
手中各执一柄小刀,刀柄还有血滴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