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怎么期待对方即刻应下,但谁知独目的残魂听见,一口就答到:
“好!使者可不要反悔!”
许道面上微怔,心中立刻就是大喜,他放下正在琢磨的逼问手段,出声:“独目道友请讲。”
道士身处囹圄,连魂魄都只剩下一丝残魂,哀叹数声,“老老实实”的开始向许道吐露自家所修行的筑基法诀。
静室当中响起一阵拗口古怪的经文,许道聚精会神的听着,顿觉目眩神迷,心神振奋。
仙道修士筑基,种灵根于阴神中,然后依照功法而行,能将阴神修成种种法体,突破人魂的上限,拥有莫大威能,其诡其异。
而夜叉门内的道士,所修法体名为“阴鬼体”,可修出六部鬼怪。独目道士所修的就是其中一种——血目阴鬼体。
夜叉门内还有另外五个道士,所修法体分别为耳、鼻、舌、身、意,五种其余的阴鬼体。
至于立根境界以上,诸如凝煞、炼罡的功法,独目道士自己都还没有获得,也就无法说给许道听。
但即便如此,许道获得此法后依旧是惊喜至极。
他在内心中默默诵读着《血目阴鬼法》,顿觉法诀奥妙,道理高明,不愧为筑基境界的功法。
记下此法,许道不动声色的又开始询问独目道士其他事情。
时间过去,他正询问的起劲,静室内的阵法忽动,有讯息传来。
接受讯息后,许道的眉头皱了起来,是城中纷乱,有道徒聚集,陈挽等人在请求他出关解决。
想了下,许道没有理会,而是静下心,又开始和独目细细交谈起来,继续榨干对方脑袋里面的东西。
因为时间紧迫,许道只问出重要的事情之后,就停止了说话。
血色眼珠在白骨叉上一眨一动,独目的声音从中传出:“使者该放我离去了。”
打量一下眼珠子,许道口中称:“不急。”他一挥手,墨鱼剑就嗖的窜上,又将其封闭起来。
随即许道从贴身处拿出了无字符箓,在上面默写起从独目道士口中得到的法诀。
得到一门功法后,自然得好生检验真假,以免对方暗藏祸心,害得他修行后走火入魔、自毁根基。
而许道别的手段没有,就是擅长修行和辨别功法。
他将《血目阴鬼法》原封原的写在了无字符箓上面,然后以火焚之,结果无字符箓上的文字飞出,散落不成形,相互抵触。
见此一幕,许道心中冷笑,立刻就知道独目说出的法诀存在矛盾,甚至是错误之处。
他收起宝物,将血色眼珠放出,森然道:“独目道友何故骗我?莫非不惧身死耶?”
“怎么会……”独目的残魂听见,血色眼珠猛的眨动,心中暗忖许道是不是在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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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它口中话还没有说完,剧痛来袭,独目道士就惨嚎着,惊恐叫到:“道友饶命!”
是许道冷着眼,继续驱动法术,打磨起血色眼球。他一并拾起酷烈的手段,拷打逼问独目的残魂,以撬开对方的嘴。
惨叫声在静室当中持续的响着,令人闻之丧胆。
“道爷饶我!”生死威逼之下,独目又哭又叫,彻底失去了身为道士的风度。
一番质疑、折辱、恐吓之后,独目将《血目阴鬼法》重新讲述了一遍,其中不少地方的道理都变得圆润。
但令许道无语的是,他再次以无字符箓进行检查,新得的法诀依旧散乱不成形。
几次拷打之后,独目口中的《血目阴鬼法》更加完善,最后达到了一个字都无法替换的地步。
许道以无字符箓检查,文字终于不散乱,能够让其领悟功法,让他松了一口气。
仅仅一部功法,就让许道费了不少的手脚,其余不甚重要的法门,他都懒得再去逼问完整内容了,而且现在也没多少时间和对方耗。
许道定下心,梳理自己是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问。
缓了片刻,饱受摧残的独目残魂出声,低声下气的朝他讨要活路。
“雷、雷使者,小道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使者可以饶我。”
“嘁!”冷笑一声,许道听见它的话,低垂眼帘,不耐烦道:“聒噪。”
随即其身上的法力大作,雷火之气滚滚涌起,再度用酷烈的手段荡清血色眼珠当中的残魂。
“啊!不、不!”尖叫声响起。
不多时,许道就彻底灭掉了独目道士的残魂,令其死得透透的。
道士残魂湮灭的那一刻。
几百里开外的庞大乱葬岗中,地底一尊独目鬼像忽地黯淡,咔嚓就崩裂开,头颅折断,独目中渗出了血泪。
庙中的夜叉门弟子目瞪口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浑身发颤,好半晌才失声叫到:“堂主、堂主神像塌了!”
消息迅速传开,满门皆惊,一尊尊鬼物都苏醒过来。
而那些早已经从江城得到消息却没有相信的道徒,脸色也都变得更加煞白。
许道这边。
他在整理完收获后,没有犹豫多久,就又开始炼制起自己的“鬼目叉”。其气定神闲,就好似刚才灭掉的并非是一个道士,而只是一只虫豸。
实际上灭掉独目道士的残魂,确实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对方已经是残魂一缕,仅剩丁点灵智,连临死反扑都做不到,残魂中也没有金丹鬼神级别的后手,只是藏的太深,难以被人发现罢了。
这下子血色眼球彻底干净,内里再无残魂阻扰。
许道又有《血目阴鬼法》作为参考,他费了一番功夫,当真将血色眼珠融炼在了白骨叉上面。
两者融为一体,似法器而非法器,似灵根而非灵根,颇是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