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谈甚欢,许道见时间差不多后,也就不藏着掖着。
他忽地向墨纹道徒躬身一拜,说:
“墨兄,在下忧虑一事,不知具体该如何是好,还望墨兄能指点迷津!”
墨纹道徒闻言,颔首说:“道友请讲。”
许道当即说:“在下突破到炼气后,先是闭关修行了半年,连拜访兄长的事情都耽搁了,后来不得不履行观中的义务,因此就接下了一外出任务。”
细细的,许道将“姑获鸟”一事讲述出来,他隐瞒了其中关键信息,只是九真一假的说出情况,并说同行三人仅仅他一人得活。
墨纹道徒听见,眼中略微讶然,但并未太过惊愕。
在墨纹看来,炼气前期的道徒因为初学法术、手段不多的缘故,相比于积年的老道徒而言也就更容易身消道死。
这同样是他愿意和许道交结的一个原因。
许道身上的气质锋锐,明显是与劲敌厮杀过,并且是得胜而归,如此才会气质幽玄,毫无新晋道徒的稚气。
只不过他见许道三人下山做个任务罢了,三个道徒居然能死掉两个,也是少见。
墨纹道徒起了兴趣,等他听到妖物身上带有煞气时,眼睛微眯起来。
许道谈到正事,说观中的“槽头”是方小山的舅舅,忧虑对方会报复于他。
墨纹道徒思索一下,说:
“‘槽头’此人我知道,名字叫做‘方观海’,其在兽院中当差,有一只三足鬼火鸦作为阴兽,实力不容小觑。”
又说:“你担忧的不错,方观海性子阴郁,睚眦必报。他的外甥既死而你独活,必定会迁怒于你,甚至是直接拿你是问。”
墨纹道徒还盯着许道,眼中露出玩味之色,显然不相信方小山只是死在了妖物手中。
许道没有避开对方的眼神,他坦然视之,然后长揖一拜,冲墨纹道徒说:“敢问墨兄,为之奈何?”
墨纹道徒听见,沉吟不语起来。
这时许道解下腰间的一个囊当,恭敬的推到对方跟前,说:“此囊袋是墨兄当日装狐血所赠,今日送还给墨兄。”
墨纹道徒没有作声,他摸起囊袋,手指上幽光一闪,顿时眼帘睁开,口中轻咦到:“这是?”
许道适时介绍说:“姑获鸟身带煞气,其浑身血肉被煞气所污,唯血液中煞气最浓,墨兄或可用于绘制符咒……”
许道还没说完,墨纹听见,面上略动容,他当即拿起囊袋,打开口子一瞧,脱口而出:“果真是煞气!”
墨纹辨认一下,眉毛一挑,还说:“是子母阴煞!”
许道垂着眼神,拱手回到:“正是。”
墨纹道徒闻言,嘿嘿一笑,说:“难怪你尚且不知方观海是何人物,便担心对方会报复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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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只是低头不语。先天婴气已经被他炼化掉,许道并不惧于会被他人知晓煞气的名称。
只不过一被其他人知道,对方多半就会猜测他们三人是因为宝物起了争执,这才导致两死一活。
而许道活了下来,自然极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墨纹道徒见许道不说话,掂量掂量手中的囊袋,突地笑说:“此物为煞血,正合适我修行秘法使用,于我有奇效,我就不客气了。”
许道闻言,顿时心中喜悦。对方既然愿意收下他的东西,那自然也就是肯为他出谋划策,或者是庇护于他。
果然不出许道所料,墨纹道徒略微思考,随手一招,拿过一牌子放在许道的身前。
墨纹指着牌子说:“此为符牌,在符院中当差所用。你既然在符道上面颇有天赋,自然要入符院中做工,有此符牌在,你今后无须去寮院中接取任务了。”
许道闻言,心中更喜。对方是要推他进符院,在符院中当差,并且看意思是要照顾他。
许道连忙收下符牌,拱手道谢。
墨纹道徒又出声:“收你入符院后,除非你是自愿,无人能再让你出观做任务,这也就能避开方观海的暗算。”
白骨观中有规矩,观内严禁道徒们厮杀,不用下山,只要许道再谨小慎微些,方观海也就无从下手。
“但你运气不好,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到时候道徒都要下山一场,就只能靠你自己注意了。”
许道闻言微怔,他发问到:“敢问墨兄是何大事,竟然道徒们都要下山?”
墨纹道徒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他见许道苦苦思索着,瞥了眼装满妖血的囊袋,也就提点一句说:“若是想要有所准备,多学着会炼制符钱,要是到时候能行,你兴许也能得个好活计。”
话说到这里,墨纹道徒当着许道的面,直接唤来一个杂役小厮,令其将许道的身份挂靠在符院中。
最后,墨纹道徒摆摆手说:“好了。今后你直接就来符院厮混罢。”
见对方送客,许道也就站起身感谢几句,恭敬的告辞离去。
等走出符院,许道摸着袖中的符牌,梳理着刚才的对话,顿时呼出了一口气。
墨纹道徒这关系算是抱上了,有了对方的照顾,许道暂时不用担心方小山的舅舅会为难于他,只不过期限最多两年罢了。
许道心中暗自琢磨:“白骨观对道徒的管控不严,但也能直接驱使众道徒,不过究竟是什么大事,竟需要号令全观的道徒……还是须得早做准备。”
但他思来想去,发现自己能做的准备只是好好修行,多练法术,提升实力罢了。
于是许道将这些心思压下,他望着寮院所在的方向,洒然一笑说:“也该去交接任务,领取道功了。”
姑获鸟一事价值三十道功,原本各分十道功,但如今方喻二人已经身死,三十道功自然也就全部该许道所得。
这也是一笔收获,他当即大踏步往寮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