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国王。”
梅零塔望着老者那双深邃的眼眸。
“昨日,万雅圣殿对瓦尔卡拉国宣战,明天将会对瓦尔卡拉国发动战争。”
“又一个国家吗?”骑士王从那双眼中看见了悲凉。“我知道了。”他叹息着,他发出的是对生灵的哀婉,他曾对失去父母的孤儿,发出同样的叹息,他有些疲倦了,北欧大陆仿佛除了战乱,似乎没有它所存在的意义了。
“还有一件事,报信的守卫说看见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在剑铺……”说到这,他顿了顿,大脑飞速思考以确保没有说错话。“在剑铺买刀。”
国王对于这些喜欢穿奇装异服的臣民表示并不在意,然而,闪电席卷大脑,电光石火间,国王的脑中出现了个画面,红霞铺在了战场上,尸体堆成的山堆上坐着一个人,紫色的长刀,插在尸体的肋骨上,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紫色的眼瞳里写着死亡,红霞点亮了它的一半身子,另一半隐没在暗中,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对于从书上读到的内容,脑子里的画面仍是那样清晰。
“绷带,绷带,你是说……他浑身缠满了绷带。”国王的语速急切,交叉的十指分开撑着桌面缓缓站起。
“是的,因为这个人有些特殊,巡逻的守卫说他有紫色的眼睛。”国王像松懈的弦,无力的依着绒毛的木椅,一只手放在木椅的把手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沉默着一言不发,这是梅零塔第一次看见国王紧皱的眉,病怏怏的面如死灰。
他翻开木桌下的抽屉,从那里抽出了一堆零散的素描,在脑中浮现出的不是想象出来的,而是来自于这张素描纸画上,虽然只有用黑墨渲染的图画,但不难想象其中的色彩,他想继续找,手指停在了画有通天塔的素描纸上,画中高耸没入云端的通天塔如同顶天的巨人,画师从仰视的角度描绘着海琴国的标志性建筑——通天塔,来来往往的行人被定格在了画中,卖水果的小商也悄悄的画在上面,在行人的间隙里,缠绷带的人只露出了后脑勺和脊背,画的左上角标注了所画的时间。
海历1672年,可现在已经是1842年了,几百多年前的话,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国王走出大殿,站在了大殿门口,骑士王跟在他的身后,国王眺望着这个雪白的城市,那儿的天空与城市连成一条线,大大小小的房屋以及通天塔,还有路上骑马悠闲散步的人,马车走走停停,高耸入云的通天塔如同北欧神话中的巨人之手,他感叹着这项硕大的工程,很难想象古人是如何建成的,它的身世就是个迷,关于它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传说。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们的国家没人打过它的主意。”他张开带有宝石戒指的手,像鸟翼一样,他似乎想去拥抱这座城市,飘飞的雪落在他的脸上,胡子上。
“国家在你的手中变得强大,是您让入侵者打消了念头。”
“不……不是,是因为它。”国王指着通天塔。“我总觉得,它的迷会是令人可怖的,我的骑士,我感觉那个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者在守护着什么……”
“要派人找他吗?”
“不用了,我想看看他究竟是在找什么,我感觉万雅圣殿不进攻我们,可能与塔和那个人有关。”国王缓缓向石梯走去,像个喝醉酒的人,红色羽织被长长的拖在了石梯上,像条蛇一样弯弯曲而下。“世界总会变样的,总有一天,万雅圣殿的魔爪会伸向我们,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