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不能现身,只得焦急地通过空间传声提醒沈兮月:“主人,主人,快用镜子照照你的脸。”
沈兮月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瞅瞅自己的双手,手心那叫一个黑不溜秋,不知情的人还认为她上山挖了煤炭,再用镜子一照,她都可以搭台子唱戏了。
秋月笑够了,又去打来了热水,用擦脸巾使劲在沈兮月脸上擦了又擦,这可极其考验功夫,不仅力道要把控好,还得绕过她脸上的疤痕,沈兮月脸火辣辣生疼,水也变黑了,不过这脸上倒是干净了,可鼻子下方到下巴,还留个浅浅的印子,从远处看,就像长了络腮胡子。
沈兮月挑眉看着镜中的自己,黑黑的下颌线,当真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沈兮月兴致大好,右手搭在秋月肩头,看起来像个放荡子,粗声粗气道:“能博美人一笑,也不枉我扮回丑。”
秋月听得起鸡皮疙瘩,将沈兮月推到铜镜前,用粉往脸上遮了又遮,效果都不理想。
沈兮月指着自己的脸,神采奕奕道:“下回出门办事,我就以这副面容去,免得被路上的姑娘当英俊小生,拦住去路,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想过贴胡子这招。”
秋月只能无奈地叹气,想着过几日大概就消了,只怕寿仁堂的人会问起。
宛儿那边梳洗好一路小跑进来,脖子上挂着吴妈妈缝的暖手套,今儿她还特意穿了件粉嫩的袄裙,搭配紫色小花花的坎肩,以及新梳整好的双丫髻,无一不衬得她娇俏可人。
宛儿拉着裙子转了两三圈,也不见有人搭理自己,这便走了过去,当看到沈兮月的脸时,整个人傻住了:“姑娘你的脸怎么了?该不会是重阳前辈的药有副作用!”
沈兮月笑了笑:“不是”
她便瞎猜起来,忽然一拳敲在手心,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姑娘是想吓退那些登门拜访的无礼之徒,特意画的。”
自打沈兮月在赏花宴上,被人揭开面纱,露出真容后,沈府大门的确消停一阵,可近来,媒婆登门的次数竟比以往还多,介绍的人还都是些纨绔子弟,下九流的公子哥,不论人品还是相貌,都比先前的人选矮了一大截,还尽是些偏房的男丁,想来他们是瞧沈家嫡女容貌受损,便觉着自己有机会,攀上高枝,毕竟沈兮月背后不止有个沈府,还有崔府和秦家当她的靠山,任谁来看都是绝佳的买卖,况且他们娶了沈家嫡女当正妻,除了光耀门楣,大不了给她个院子当摆设,并不妨碍他们后院里养些个莺莺燕燕。
秋月推着宛儿去门口,捏着她的胳膊提醒道:“你不是说要去慈安堂吗?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宛儿转过身,朝屋里的人大喊一声:“奴婢这就去。”
沈兮月忙搁下茶盏,将人唤住:“等等,我让秋月给你拿了件披风,外面冷,别冻着了。”
“嗯”宛儿回过头甜甜地应了声,又对秋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看吧,我们姑娘才不会被那些阿猫阿狗扰乱心情。”
秋月无奈叹口气,随即转身去拿披风,宛儿搓手站门外,看着雪越下越大,便任由秋月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秋月站在屋外,唯见白色的斗篷与白色雪地融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