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却是无从洞悉的冰冷:“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以前的沈兮月,粗俗野蛮,人人都憎恶她,可想她死的唯有与她斗的不可开交的沈静嘉,就连温宪公主也并未对她下过杀手,她的存在,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拿来衬托她们的美貌与善良的工具。
好比沈蓝心,就让沈兮月作了十二年陪衬,她每一次惊为天人的出场,都会将沈兮月踩入尘埃。
重生后的沈兮月,令过去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变得对她嫉妒,憎恶。
细细算来,想要她死的人真不少……
沈蓝心已死,冷香凝如今被软禁后宫,翻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依她的身份,没有人引荐,也不见得入得了风月阁的大门。
萧太后呢,对她更多的是试探,试探她在夜王心中是何分量,即便萧太后真要对她出手,萧太后执掌西晋多年,还能没有点精兵强将,哪用得着联手风月阁对付自己。
除此之外,就还剩一个北辰容音,北辰容音是北炎公主,身份高贵;北辰容音此次来东离摆明想当夜王妃,且北炎和雪域暗地里多有交集,而坊间对她和夜王的传闻添油加醋一番,所以北辰容音恨她也属理所应当。
如此看来,北辰容音嫌疑最大。
很快,临安带着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辆马车,沈兮月让临安去的晋源钱庄是京中最大,也是历史最悠久的钱庄,算起来也是历经了三朝,沈兮月将大部分积蓄存在晋源钱庄,剩下的钱分散存入别的钱庄。
按她的话来说:分散投资,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晋源钱庄明着的老板是西晋的商人,实则是夜王的产业,原本每日取钱都有限额,沈兮月原计划临安多跑几家钱庄,兴许能凑够钱,不过临安一亮出信物,那掌柜二话不说,直接要多少拿多少。
沈兮月先前的担心纯粹多余,看着木箱里金灿灿一片,她那叫一个肉疼,等她抓住那个罪魁祸首,非让她赔偿自己不可。
要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北辰容音偏偏是夜洛辰的人,打杀是不可能了,敲诈一笔解解气也好啊!反正她有个实力雄厚的大靠山。
不可否认,沈兮月对北辰容音的判断上多有偏颇,或许是听秋月说,那个叫香雪的女孩,曾与他朝夕相伴数载,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可以说这世上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更了解他的人。
她如今回来,高傲地宣誓她的主权,无论是端阳那夜还是赏花宴上,自己多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在众人的鄙夷声中,依旧强颜欢笑。
胡彪揭开马车上的垒高几箱的金条,眼里都开始冒光,生怕有变故,立即吩咐几个兄弟驾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胡彪大笑着朝沈兮月走来,拱手道:“妹子果然是言而有信,那大哥我就再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说着,便对沈兮月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沈兮月木讷地走上去,侧着身子。
“我听说那女人肤若凝脂,容貌绝美,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就像天上的仙女儿一样。”胡彪是个糙汉子,说起糙话,嘴里还砸吧砸吧唾沫。
看着那群人随马车而去,沈兮月却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先前怀疑北辰容音,可北辰容音最多算姿色上乘,却算不得绝美容颜。
要说她这些年见过美貌的女子也就沈蓝心当得起这个称号,可明明自己亲眼看她断的气,绝不可能是她!难道東煌大陆还有深藏不露的大美人,她不知道的?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可究竟是何仇何怨,令那女子不惜出卖肉体灵魂,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回程的马车上,沈兮月一路忧心忡忡,再说秦小川那边,刘贵在街市闲逛时,见到几个窜逃过来的商贩,几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刘贵掏出鞋底的一枚碎银,才打听出这一手消息,说是沈家小姐被当街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