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兮月不愿提及的伤心事,秋月并未详细说给宛儿听,只是在她追问沈兮月是不是夜王恋恋不忘的沈氏时,不多不少透漏一点点,谁承想这丫头这么虎,直接给问出来了。
“宛儿你不是要吃糖葫芦吗?我听吴妈妈说,她去集市碰上卖糖葫芦的,带了几串回来。”秋月轻咳两声,又一边用眼神对宛儿示意。
宛儿干笑一声,拍拍坐皱的袄子,起身道:“那我多拿几串过来,姑娘昨儿还念叨着,我砸给忘了。”
从宛儿走出去到走回来,沈兮月一直闭口不言,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秋月不安看向她:“姑娘,宛儿她有口无心,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兮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她突然发现,那个人不知不觉消失了好几个月,她分不清自己心里是喜是悲。
她与他原是不相交的平行线,遇见他后,她生活出现许多艰难险阻,遭人妒恨,中毒追杀跳崖……远离他,自己的生活重回平静,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她时常问自己,真的放下他了吗?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夜王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哪怕不是北辰容音,也会有其他贵女前仆后继。
他是东离国的掌权者,更是萧氏一脉的皇孙,是最有资格一统東煌的人,他身上背负的是建国大业,而绝非儿女情长。
她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只做白玉晨,只属于她一人的白玉晨。
不过宛儿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团子这生长速度非同一般,这才几个月,身高都窜了几头,短时间看不出什么,可再过几月,指定比她高了,到时不免惹人怀疑。
自己身边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被那些人监视,她尚且寝食难安,若继续放任团子出现在旁人面前,她身上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特别是夜王府那位,他会如何看待自己,仅是一个寄生在别人身上的一抹孤魂。
沈兮月沉思片刻,便已做好决定,明日得寻个理由让团子离开沈府。
沈兮月憋着笑,故意说道:“本小姐可把嫁妆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是说你移情别恋,不想嫁给小川了。”
宛儿猛地站起身,这下没有丝毫犹豫便脱口而出:“我没有,不嫁给他我嫁给谁呢!”
沈兮月贼兮兮盯着宛儿通红的脸颊:“那不就结了,再想东想西,你夫君可真被别的野狐狸拐走了。”
要沈兮月说,珍儿这祸害就该早些送走,还等她一再装病耽误时间,赖到这寒冬腊月,更不好将人送走。
宛儿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沈兮月也是怕她吃亏。
“等会儿珍宝阁送些成套的头面过来,你自己先挑着,我若睡着了,就让秋月给你做参谋,若不喜欢,就再让他们送新的来。”沈兮月晃动着酒瓶,余下几滴也没放过,眼睛迷迷糊糊,半睁不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