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得了吩咐,踢开脚边的瓶子走了出去,合上门才挠头喃喃道:“莫不是等别人成了亲才是时候,搞不懂,搞不懂啊!”
今夜微风不燥,碧春园门口也比平时多了些酒客,勾肩搭背,三五成群,有科举失意的书生,亦有官场失意,思乡悲秋的小官员。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一阵疾风而过,一辆再质朴不过的马车停在碧春园门前,在众人期盼里面下来一位俏丽娘子时,却从马车上跃下一位带帷帽的年轻公子,众人失望地回过头,继续吐着肺腑之言。
有些身份贵重的朝廷官员及世家公子,大多是不想叫人认出来,戴帷帽的并不在少数,沈兮月如此装扮也不稀奇。
她微微抬起头,透过帷幔的一条缝望着被乌云笼罩的月光。
心道:即便乌云密布,自己也要不遗余力将其剥开,这是对崔云馨的慰藉,也是她对死去的沈兮月的承诺。
沈兮月眼神坚定,步伐急促地上了二楼,奔着某个包厢而去,秋月稍晚一步,也跟着上了楼。
碧春园原是京中有名的烟花之地万花楼,如今改名换姓成了碧春园,这是个歌舞升平的地儿,里面的姑娘一个个卖艺不卖身,皆是妙人,能陪客官喝酒摇骰子,也能抚琴歌舞以助各位看客的酒性,可若坏了规矩,想强拉这里的姑娘走,那门口的打手就得棍棒上身,闹大了都得送官。
碧春园生意兴隆,除了背后势力支撑,姑娘们也都是心甘情愿,她们卖弄的是才情,绝非是肉体与灵魂,这对那些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姑娘,无疑是一个顶好的去处。
而碧春园过筛掉那些粗俗的好色之徒后,反倒成了读书人及官僚的聚会场所,也是京中八卦汇集地。
沈兮月驻足在楼道上,突发奇想看向身后的小二,吩咐道:“墩子,你去让柳儿抚一曲《阳春白雪》”
这还是东家第一次吩咐自己做事,墩子激动地搓着小胖手:“我这就去同柳姐姐说。”
墩子撒欢似的跑开了,在楼上候了许久的良伯,急忙上前,眼里皆是恭敬:“东家你要见的人在肆号房。”
沈兮月点了点头,墩子跑得快,楼下此时已开始弹奏上新曲子,楼下人不解为何突然换曲,不多时又同样沉醉在悠扬的琴音中。
沈兮月径直朝肆号房而去,走到门口,深呼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刘太医,别来无恙!”沈兮月摘下帷帽,躬身朝前行了一礼,两人相请入座。
刘太医眸光冷冽,神情平静到不起一点波澜,一看就是不好亲近的主儿,不过沈兮月见过的医学大拿,两只手指加上都数不完,而那些人一大半都是刘太医这样色儿,对付他们,就两个字“直接!”
“晚辈冒昧约大人前来,是想问问当面的事,是有关我母亲崔馨月。”沈兮月故意拖长尾音,同时观察刘太医的表情变化,她没看错的话,刘太医在她提到自己母亲时,脸僵了那么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