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半仰在太师椅上,阳光散落在其周身,在他墨色的长发及墨袍,熠熠生辉。
这是一张怎么惊世骇俗的容颜,实乃上天炫技之作,刀锋雕刻般的线条,如星光闪耀的双眸,哪怕只是窥探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却让人无法移开眼。
或是某人的视线太炙热,夜洛辰指节微曲,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的嘴角不由轻扬起一抹笑意,大步朝她走来。
这就是所谓的漫画照进现实吧!
沈兮月看得入迷,她刚沐浴出来,鬓角还沾了些水珠,哪怕不施粉黛,她同样美得动人心弦。
“师父,刘公子醒了。”在秦小川一声声呼唤中,沈兮月才及时回过神来。
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夜洛辰伸出的手随即扑了空。
“走,去看看。”为了掩饰自己红的不自然的脸,沈兮月低着头,脚下生风,拉着秦小川飞快逃离现场。
到了病房门前,她才拍着胸脯,安抚着尚在狂跳的心脏,暗叹一声:好险!差点破功。
她心乱如麻,不知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他,关于她的脸,关于沈蓝心的死……她又该如何言说,在没有最优解之前,她选择当个胆小鬼。
约莫在房里待了有半刻钟,检查刘子楚的恢复情况期间,沈兮月一直心不在焉。
“滴!报告已生成,主人请自行查收!”
“血压正常,血糖正常,心率正常,伤口未有明显出血……”沈兮月似播报机器念念有词。
秦小川拿笔从旁做记录,同时也看出沈兮月的不对劲,开口道:“师父要是觉得累,就先回去歇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徒儿便是。”
剩下的是比较常规的检查,秦小川一人足矣,他跟着沈兮月学了好几个月,不说出师,也比小诊所的大夫强上不少,慈安院大大小小两三百人,有个发烧脑热,生病凉寒都是他给看好的,他虽天赋高,却从不自鸣得意,而是时刻谨记师父训诫: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要人命。
“那你留心观察,若是伤口发炎,拉伤撕裂,就立刻派人来通知我。”沈兮月仔细叮嘱完,又踮着脚尖一路绕到后院,翻墙而出。
宛儿半扒拉在墙上,忍不住问一句:“小姐,我们不用去和夜王爷打声招呼再走吗?”
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还是先回府,这快到饭点,祖母该等着急了,秋月人呢?”好不容易坐上马车,沈兮月才发觉车里还少了一人。
宛儿整理沈兮月头上的发饰,边道:“小姐昨儿不是念叨想吃翡翠鸭,秋月她去了醉香居,应该到点快回来了。”
正说着话,帘外飘来食物的油香气,秋月拎着食盒上了车,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喘了口气才道:“好在奴婢去的早,这可是今儿最后一份翡翠鸭。”
醉香居每推出一款新菜色,必会引起一轮哄抢,还是定量发售,为了尝鲜,大家只得赶早。
宛儿抱着食盒,闻着香味,疯狂地分泌口水:“听说醉香居新招了个西域厨子,五官深邃,浓眉大眼高鼻梁,能歌善舞,做得菜更是让人流连忘返,滋味无穷,就是他那肉串入夜才开摊。”
沈兮月听得入迷,她可馋这一口了,砸吧砸吧嘴道:“要不咱夜里换身装束,去凑凑热闹。”
宛儿和秋月相视一笑:“小姐刚不是还闹着累,要回去休息。”
“此一时,彼一时。”沈兮月嘿嘿笑着,她这不是馋虫上脑,没法控制嘛。
沈兮月一走,夜洛辰的脸可谓阴沉到底,秦小川端着药瓶走出来,也被怒瞪好几眼。
不知自己怎么开罪这位冷面王爷,秦小川只得向身后忙着搬运尸体的秦天请教,秦天则用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将其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