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白了他一眼:“发面饼都没吃过,大半辈子不是白活了吗?”
钱亦文眼珠子一转,又问道:“二大爷,喝醉过没有?”x33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二大爷自嘲地嘿嘿一笑,又琢磨着不对劲儿,问道,“你这说的,也不挨着呀?”
“挨着挨着……马上就挨上了!”钱亦文又问道,“那你喝多了,吐过没有啊?”
二大爷一歪头,气哼哼地说道:“吐过!咋地!谁喝多还不吐两回?”
钱亦文拿手比划了一个圆,笑着说道:“二大爷,披萨就是——你喝多了吐发面饼上了……”
“naea!(恶心)”钱晓红忍不住又飙起了english,“太naea了!你这么一说,我回去还怎么吃得下披萨了!”
二大爷听明白了,来了一句:“要真那样,我看不吃也好……”
大家笑了一会儿,钱亦文给钱晓红夹了块红烧肉,笑着问道:“三姐,是家乡菜好吃,还是披萨、汉堡好吃?”
钱晓红也没多想,冲口而出:“那边的饮食,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想吃个花样出来,太难了。哪像家里的菜,一块肉,能让你吃一个月都不重样。”
接着,开始讲起在硅谷经常去的几家中餐馆来。什么鲁菜、川菜、粤菜的,如数家珍。
钱亦文默默听着,寻机插话道:“三姐,要不然,从国内带个大厨过去吧?”
钱晓红刚要嘲笑这个弟弟的想法,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头看时,见钱亦文正看着她,一脸浅笑,颇有意味。
钱晓红放下了筷子,说道:“下一句,是不是该问‘为什么不回来’了?”
钱亦文依然浅笑,并不作答。
钱晓红说道:“弟弟,你不搞科研,你不知道。搞科研需要背景,需要环境……
“我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我想要和老家的四叔说句话,只能回去和他面对面说;而在那边,我躺在家里,就可以和任何一个在家的朋友打声招呼,问她们下午要不要去shoppg……
“就在今年,电话已经摆脱了电话线的束缚了。背上无线电话,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和家里联系……
“咱们没有晶圆切割,没有先进的实验室……甚至,昨天我把家里的收音机拆开来看时,发现里边主要的工作原件,竟然还是电子管!”
钱亦文默默地听着,钱晓红的话,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听,但又没一句不对。
见钱晓红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的意思,钱亦文问道:“三姐,那你的意思是,就得一直在那边待下去了?”
钱晓红自顾摆弄着手里的一双竹木筷子,没有回答钱亦文的话。
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习惯用刀叉,总觉得这双筷子用着顺手。”
轻回头,又是钱亦文那标志性的浅笑。
钱晓红放下手中的筷子,冲着钱亦文说道:“弟弟,今天吃了这么多的好吃的。习惯上,该谢谢大厨。来,给姐来杯酒!”
钱亦文接过英子递过的小酒盅儿,倒了半杯,递了过去。
钱晓红当时就火了!
指着酒杯,冲着钱亦文喊了起来:“你瞧不起谁(sei)呢?这都不够上眼睛的!满上满上!”
钱亦文乐乐呵呵地给三姐倒了一杯老边三天前的陈酒。
钱亦文微笑看着三姐和老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碰杯,一饮而尽。
三姐就是三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