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早在进屋之前,是做好了准备的。
虽然,钱亦文说过这些人不太可能硬到哪里去,但这毕竟是虎口夺食的行为,遇到点阻碍是正常的。
可眼前的“表舅”,一下子把大家都给整不会了。
连郑勇都觉得没了用武之地,带着他的那两个人找地方坐着去了。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你看眼前这小老头儿,都快哭了。
孟小波看向钱亦文,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似乎不为所动。
于是开口说道:“被骗了?可这和我英多公司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是说说赔偿的事儿吧。”
小老头儿眼珠转了转,哭丧着脸说道:“姑娘啊,赔偿我们认,你就听我把话说完吧。”x33
钱亦文摆了摆手,示意孟小波不要打断他。
他想知道,这么一个事儿,找了这么多人来背锅,究竟是为什么。
“老板哪……”小老头儿瞄了一眼眼神不善的孟小波,朝着钱亦文这边挪了挪。
按照接活儿时候雇主给提供的信息看,这个年青人才是正主儿。
别看其它人气势汹汹,那都白扯。
腰里挂着拐把子的,那是打手;
这个进门就一通吓唬的丫头,那就是个跑龙套的;
最后,你打动不了这个“坐在城楼观山景”的人,一切都是白搭功。
唉!这三十块钱,不好挣啊!
这可是真不比当阴阳先生轻松。当阴阳先生,是忙活死人,这是对付活人。
看惯了死人的他,深知死人并不可怕。活人要是恶(ne一声)起来,那才叫人瘆得慌……
“老板,是这么个事儿……”小老头儿努力压低着姿态,“我那个场地,原来也不是啥鹿场,是生产队那阵子的一个草料库。生产队散了,就让我给包下来了。
“寻思着那地方靠着山根儿,在那养点猪啊羊的,也能对付个生活。还有个地方住,挺好。
“前一阵子,来了两个外地人——”
钱亦文冷不防插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时间来的?”
“六月初吧?应该是,我记得我当时正在院里收拾爬犁准备去趟地呢。”小老头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钱亦文的神色。
钱亦文又把头低了下去。这个问题,算白问了……
小老头儿接着说道:“那几个人说是看中了我这院子,想租下来开买卖。我一听,这破地方,一年能干收三百多块钱,比我养牛养猪可是强多了。
“你们城里人不知道,这农村人都说‘家趁万贯,带毛的不算’,说不上哪下子来场瘟灾,就连本上仓了。”
孟小波问道:“三百多块钱一年,这么大个地方,你就租给他了?”
“姑娘啊……”小老头儿说道,“农村这房子不比你们城里,能值个啥钱?他给我二百五,我都乐不得租给他呀。”
孟小波瞧了瞧钱亦文,问了一句:“那为啥用胡臣的名儿?”
老头儿回答着孟小波的问题,眼睛依然可怜巴巴地看着钱亦文:“他们说,外地人在本地办啥事不好办,怕有人勒大脖子,让我找个当地人给应个名,我就找他了。”
说着话,一脸歉意地看了胡臣一眼。
一旁的胡臣一咧嘴,拍了拍大腿:“舅啊!你可把我给坑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