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钱亦文松了一口气。
机场门前的停车坪上,王秉春看着手扶方向盘发呆的钱亦文,半天没去打扰。
刘嘉良自打来了以后,一天都没闲着,折腾了钱亦文整整三天。
第一天,一边打喷嚏一边鼓捣钱亦文把生产的事儿拿到渔圳,甚至把渔圳做为经济特区的各种优势说得清清楚楚。扶持政策和市场环境,说起来和念报纸一样;
其间,当然少不了邀请钱亦文过去看看。还说“我港商的身份好买机票,你寄己买的话,恐怕得排一个月的嘞”……
第二天,又把钱亦文从大批的客人中剥离出来,单独谈合作。从自己的优势,到未来愿景的规划……一张宏伟蓝图,大到他两手中间都放不下;
第三天,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做了个总结:咱俩合作,错不了!x33
刘嘉良,第一个飞来,最后一个飞走的……
……
天空中,轰鸣声渐起。
一架小飞机腾空而去,刚好在“春城”两个字的中间划过。
钱亦文一直注视着那架飞机,直到它变为一个小点儿,隐没在夕阳辉映下的五彩云朵里……
钱亦文留意到,不远处,有两扇蓝色大铁门时开时合。
放进一辆辆拉着水泥、砖石的车;或放出一辆辆拉着残土、废料的车。
为了配合这座城市腾飞,这座单跑道的机场,正在扩建。
钱亦文嘴角上扬,心中暗想:一切都要变了……
“走吧……”老王提醒着。
“嗯……”钱亦文答应一声,挂档起步,车子驶出停车坪,离开了大房子机场。
路上,王秉春问道:“有个事儿,我不太理解。”
“啥事儿?”
“刘嘉良说包办一切,让你去他那儿看一眼,你为什么不去?一边谈买卖,一边看看那边的花花世界,多好?”
“姐夫,他无非是怕咱们找别人合作。”钱亦文说道,“他越是心急火燎,咱就越该稳住。合作当然是要合作,但你要让他觉得你离不开他,那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我不是寻思着能帮你这抠门的人,省一张机票钱吗?”
“一张机票,几个钱?能和一次跨国生意比吗?”
王秉春默默点头:“对,吊着他!反正这产品他离了咱,找不到二家了。”
“姐夫,明天,你给小飞打电话,任命他为英多公司驻渔圳办事处主任。然后让他把这消息透露给刘嘉良,再嘱咐他一下,刘嘉良问任何关于英多公司的事儿,都说不知道。”
王秉春想了想:“闲扯!他能信吗?驻渔圳办事处主任,那不就是对外的桥头堡吗?说他不知道公司的事儿,我都不能信,刘嘉良能信?”
“我就是要让他心里画魂儿(琢磨不透)……”
“是不是就跟追姑娘似的……”老王又联想开了,“越是不好追到手的,就越让人抓心挠肝的?”
钱亦文斜了老王一眼,本想抢白两句。
可又一想,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不对吗?
“姐夫,也不光因为这个……”钱亦文接着说道,“眼下,咱们要办的事儿还很多,我不能都丢给你。”x33
老王不以为然:“生产正常了,市场也稳住了,还能有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