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很快就签完了，过程自然顺利得很。x33

合同是厂里的范本，按照钱亦文的意思，加了几条。

厂长姐夫在眼神征求了钱晓东的意见之后，一路绿灯。

唯有“租金一年一交，次年需提前一个月缴纳”这一条上，厂长姐夫略微犯了一下难。

“兄弟，以往咱们签这种合同，都是最少要交两年的，按我们的规矩，是要交三年的……”

“姐夫，我这是个人干点买卖，一下子交出那么多钱，也没有啊？收拾房子的钱，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挪动呢……”

身后，老头儿的拐杖重重落地，开口说道：“规矩，还不是人定的？再说，不管你收多少钱，那钱还能进你兜儿咋的？”

王厂长听了，连连点头，把合同推给了钱晓东。

盖章、签字，钱晓东操作得行云流水。

钱晓东操作的空当，钱亦文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姐夫，这一片的治安，好不好？”

“好啊！”王厂长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老丈人，说道，“现在保卫科的人，都是老爷子的老部下，而且你二姐夫还是现任的保卫科长，你有啥事，和他说就行。”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还真有点事儿……”

“怎么了？”

“前天我朋友送我来，车停在大门口，差点和几个小混混打起来。”

厂长姐夫听了，低眉顺眼地扫了老丈人一眼。

果然，钱君听了，大为恼火。

当即大声问道：“咋惹你们了？”

“大爷，那几个小混混说我朋友的车压着他家的菜了，非让赔两块钱。”

钱亦文说这事儿时，自己也是忍不住想笑。

“这他妈不是勒大脖子吗？”老头气哼哼说道，“等你二姐夫回来，你和他说说都啥样人，让他帮你收拾收拾。”

“大爷，就一个照面，就怕他也说不清楚。”

“没事！你说让他说个大概就行……”老头儿颇为自信地说道，“三十六厂这几头烂蒜，都在我心里装着呢！”

“大爷，那回头他们再来，我再找二姐夫吧。”

“嗯，就你二姐夫一个人就行了……”

一旁，王厂长也说道：“老弟，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从保卫到工会，临退之前就没离开过党组，现在的班子里头，大多可都是老爷子的旧部下呢。”

嘿嘿一笑后，又说道：“就连我这个厂长，原来还是给老爷子打下手的呢。”

打下手能熬到厂长，看来头脑不简单。

钱亦文看了一眼钱晓东，心里猜测着：这个大姐，是因为这个姓王的是厂长而嫁，还是嫁了之后姓王的才成了厂长呢？

钱亦文一边把自己的这份合同和收据收起，一边起身，向大爷告辞。

老头儿伸出右手，向下压了几压，迫得钱亦文又坐了下来。

老头儿说道：“别急着走了。一会儿上家去，吃顿便饭。”

“大爷，我急着回去，家里的鹿场和酒坊都离不开我。”

“又是鹿场又是酒坊的，真都是你自个儿的？”老头儿盯着钱亦文的眼睛问道。x33

“大爷，国营的企业，被我承包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