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
你莫非得了什么脑部疾病??
得亏这会儿宾客众多,且多数都围绕在他们俩兄弟周遭,这才叫贾赦忍住了没嘴贱。饶是如此,他还是多瞧了贾政两眼,只觉得这厮必是犯病了。
至于放不放心王夫人帮他照顾琏哥儿,贾赦只想呵呵哒。
虽说琏哥儿被送去了贾母跟前,可那也不是他一个人去的,嬷嬷丫鬟都紧随其后,且皆是贾赦极为信任之人,还是明确的知晓当年真相的人,想也知道肯定不会让琏哥儿同王夫人在一起的。
贾赦很放心儿子的安危,就是不理解贾政为什么摆出今个儿这般客气的态度来。
再转念一想,今个儿到底是贾政的生辰,来的宾客之中又有不少贾政的朋友,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额外对他这个当哥哥的,如此客气吧?
自以为知晓了真相的贾赦冲着贾政微微颔首,也没说别的,横竖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他有病,他也没必要装模作样。
可渐渐的,贾赦却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儿。
按说,以贾政那尚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就算过生辰,其实也不会过分高调的。这也很正常,本来就是老人过寿是大事,小辈儿们过生多半都是家里人凑在一起热闹一番,连邀请亲朋好友都是很少见的,更妄论大宴宾客了。
一开始,贾赦还道是因为贾政憋得狠了,毕竟前段时日,贾府是什么光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再不然,也有可能是贾母授意的,谁人不知贾母是个最喜热闹、爱人家捧着她的人?
然而……
贾赦仔细瞧去,却见来的宾客,一方面对自己阿谀奉承,另一方面又似乎隐晦的同贾政说了些什么。说的虽然大多是普普通通的问候祝福,可面上的神色却是极为怪异的。
人都是这般的,一旦心下生疑,就难免会忍不住往深处想。
可就算贾赦再怎么有病,也不至于大闹贾政的生日宴,在略看了些情况后,贾赦就借口要给贾母请安,先行离开了。宾客们尽管多有不舍,可人家当儿子的,要给母亲请安,怎么着都没法拦,再一个,今个儿既是贾政的生辰,那就是贾母多年前受难之日,兄弟俩也合该给贾母好生问安。
贾政倒是没去后院,他天天往贾府待着,没啥晨昏定省的,自是不必如此,再说也不能丢下宾客不管,因此只贾赦往后宅而去。
多日不曾来到贾府,贾赦瞧着还挺稀罕的,就是心里搁着事儿也不妨碍他四下看风景。
只是,贾府到底是败落了,即便贾政已经尽力维护了,阖府上下主子奴才这般多的人,日常的一应开销还是一笔极大的支出,加上先前贾政在六部瞎倒腾,因为每个地方都没待太久,其实收到的冰炭孝敬并不算多。也是到了吏部以后,各类孝敬的人多了,才勉强维持住府上的开销。
如此这般,贾府的景色自是大不如前了。
赖嬷嬷得了贾母的信儿,亲自守在二门里,领着贾赦往里走,边走边道:“赦大老爷许久不曾来府里了,老太太总是在惦记您,您往后若是有空,还是多回来瞧瞧吧。”
“惦记我?”贾赦收回了看风景的眼神,凉凉的看了赖嬷嬷一眼,“我就问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
赖嬷嬷猛的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跟前这位赦大老爷早已今非昔比了,又思及去年差点儿被整死的可怕情形,她瞬间改口道:“赦大老爷,今个儿保龄侯夫人也来了,又提起了去年那个事儿……就是亲上加亲。”
最后那句话,赖嬷嬷说的又快又轻,若不留神,哪怕就站在跟前,只怕也未必能听得清楚。
好在,贾赦是听到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倒是总算学乖了。”贾赦斜眼看了看她,随手摸出一枚小银锭,丢给了赖嬷嬷,随便也不用人领着,就大步流星的往贾母处走去。
赖嬷嬷接了小银锭,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其实,见多了古董玉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么点儿打赏,这能够讨好到贾赦,可比任何打赏都来得重要。
当下,赖嬷嬷知晓以后该怎么做了,瞅着贾赦已走远,赶紧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
谁曾想,等赖嬷嬷好不容易跑到了跟前,冷不丁的,贾赦冒出了一句话:“最近府上日子还不错吧?政二老爷收了多少贿赂?”
“还行,挺多的……啊!”等赖嬷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捂住嘴时,一切已经晚了。
贾赦面沉如水,他就知道贾政一定背着他干了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