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贯如此吗?”阿黛尔笑着看他。
“法国人一向是浪漫又自由的,毕竟我们可不是海峡那边毫无幽默感的家伙。再说,即使是天主,也会赞成我说出实话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说呢?”杜瓦尔调侃地言语,阿黛尔果不其然再度被逗笑。
纵然英国在未来会强大很久,但眼下,他们伟大的法兰西依然是欧洲最闪亮的明珠。
法语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是欧洲贵族必备的官话,不是那粗鲁的英语可以比拟的。
和杜瓦尔先生的谈话很愉快,对方是个绝对的聪明人,谈话始终没有越界,得宜的同时又促进了彼此的了解。
再多,面对赏心悦目的帅气绅士,阿黛尔一贯是能够保持愉悦的心情的,只要对方不做出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她能确定自己对他的好感值一定很高。
有了第一支舞的开场,杜瓦尔这下不得不继续社交了。
不过他也没有一直跳舞,在又邀请了两位身份较高的夫人跳舞之后,他便重新回到了他的那安静的一隅,继续绘画。
而阿黛尔也重新回到了夫人们的圈子呢,接下了玛丽安娜那一手不算太好但也不太差的牌面。
“说说看,杜瓦尔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玛丽安娜也不离开,虽然压着她一定要她替自己赢上一两局,但无论是筹码还是别的,都用的是玛丽安娜自己的,她也没有非要回本的意思,阿黛尔心知她只是好奇。
一般作为舞会主办方的主人家,除了开场舞以外,是不会过多地参与到后面的跳舞中的,尤其眼下不缺男宾,女宾偏少,不仅昂立先生不用亲自上阵去凑人数邀请女宾,玛丽安娜也没有必要非得跳舞。
就比如刚才,她不必时时刻刻忙碌,却也抽了一会空去和夫人们打牌,在没有其他助手的情况下,她作为已婚女主人更多的精力应该聚焦在和贵妇人们保持良好的联络一事上面。
所以,她没能够成为能和杜瓦尔先生跳舞的女士之一,哪怕她心里是很希望借此认识他的。
“他是个好脾气的绅士。”阿黛尔笑着夸赞几句,又捡着能说的透露了一些。
“他和我介绍了一些C市的水土人情,倒是和我们这里不大一样,好在他适应得不错,倒是杜瓦尔小姐,他十分担心……”
“担心自己的女儿是当然的。”卡斯特拉纳夫人掩唇,故作哀伤地道,“我之前见到杜瓦尔小姐时,她还好好的,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没想到就……”
“总会好起来的。”另一个夫人安慰一句,众人亦是纷纷表示了对杜瓦尔小姐的关切和祝福。
“咦,阿尔芒先生怎么躲在了休息区里?”阿黛尔发誓,自己只是一眼瞥见,才问了这么一句,结果不知怎的,好像一下子点燃了夫人们的话头。
“哎,可不是吗?”
“哈哈哈,我猜他现在一定窘迫极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男人们总是享受这种被女人们追求的感觉的。”
“就和那些女人们追捧着他们一样吗?”
“哈哈哈哈哈……”
阿黛尔没有接话,她一边打牌,一边消化着她们的言辞。
听了半天,她才明白,这些夫人们拐弯抹角地居然又讽刺了一遍男爵小姐,甚至将她和那些靠伺候数个男人生活的交际花们并排比较。
阿黛尔心中无比别扭,要知道男爵小姐此前并无其他的绯闻,她是个再纯洁不过的小姐了,只是她整场舞会对阿尔芒先生的“追求”实在太过——
她甚至想逼他邀请她跳第三支舞,但他并无娶她的意思,以至于不得不躲到休息区,拿着点东西吃个不停,假装十分忙碌的样子。
“可是,她不是……”
阿黛尔有些犹疑的开口,这点迟疑立马被人精似的夫人们捕捉到了。
卡斯特拉纳夫人落牌拿了头筹,心情正好,只笑着抱着她道。
“亲爱的,她和我们可不是一块的……”
“我们可不会有一个靠卖女儿去给人当情妇发家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