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来到白露庄园,我听说你很久了,真高兴能够见到你。”
阿黛尔主动地伸手握住,玛格丽特微笑着接受,待人接物上都是妥当的。
“早前我听爸爸说过你,那时我还想,若真有个姑娘与我一般相像,那可真的不好了……”阿黛尔调皮地与她眨眨眼睛,“像个病秧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当时我可病得太厉害了,一个好好的健康的姑娘像我可不算是什么好话……”
“……”玛格丽特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从这一点逗趣的话来看,阿黛尔并不介意这件事情,于是她也跟着露出一点笑容来。
“你是这样好看的一位小姐,不论是你像我,还是我像你,都是幸运。”
玛格丽特也是心思纯净,才能够说出这一番话来。
在心思多的人听来,这仿佛是她有意地攀着公爵小姐的身份,给自己脸上贴金。
但正因为阿黛尔看出来她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才觉得她是个意外“童真”的姑娘。
公平看来,阿黛尔年纪比她小,真的要比谁想谁,那肯定是后来的像先前的。
只有被金钱权利感染的人,站在世俗的角度看,才会有一系列的“社会规则”下的“客套”,而她真心的赞美则完全如同“不通世俗”的孩子一般。
倒也没有优劣之分,想要更适应社会总要通些世故,但如果这份天真放在一位风尘女子身上,便显得更加难得了。
阿黛尔脸上的笑意更深,对玛格丽特的话,她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意外之余感到亲切。
玛格丽特确实如同书中所说,是个本质纯善,并不贪慕虚荣、为权势低头的女支.女。
阿黛尔喜欢的女主角,却有自己作为女主角的魅力,她的这份情感上的好感没有给错人。
阿黛尔很少在用餐时候说话,但只有今天,难得地话多了一些。
玛格丽特对她也很意外,但随着谈话,在意识到她是真心相待之后,心中也忍不住感到一暖。
两个人都为对方的真性情、真才学感到惊讶和喜悦,只是到底身份有别不能多说话。
玛格丽特虽然纯善,但也并非不懂情理,她对自己的身份甚至有股自暴自弃的绝望。
因不想让她多担忧,她主动表示自己未来会搬出去,感谢公爵先生的厚爱云云。
两个人热络了几日,阿黛尔原本还想给她展示一番她的厨艺,结果就听说她主动和公爵告辞,前往刚刚购置的新住处去了。
“是这样啊……”她沉默了一会,看向珍妮,“是谁处理的?”
“您指什么?”珍妮一脸不解。
“是不是她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不是很愉快?”她皱了皱眉头换了个问法。
“虽然您让大家都把戈蒂耶小姐当做客人好好对待,但私下里总还有几个人嘴巴不干不净的。”
珍妮是不多的能够很快接受阿黛尔观念的人,不如说她的一切都是以阿黛尔的态度为准。
在阿黛尔迷茫如何对待茶花女的时候,她也跟着采取保守的一般抵制观念,但在阿黛尔接受了对方之后,珍妮也就跟着最快地改了态度,而不是固守原本的世俗想法。
她虽然不太明白阿黛尔为什么不介意她——有所起伏有所犹疑,但最终依然定格在善意之中,可想到这位小姐就是如此好性情,她仿佛又明白了什么。
“……是我一开始的犹疑害了她。”
阿黛尔心里叹气,进行自我反思。
“小姐,您待她可是不能再好了,她到底只是个交际花啊。”珍妮不得不提醒她。
“再怎么好,也不能够过分特殊了。除非把大家的观念都一道改了,不然小姐一个人做那个特例,过分不合群也不是什么好事。”
“……”阿黛尔洗番茄的动作顿了顿,心头很快地略过什么,但也知道,这所谓的自由思想并未渗透到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
就算现在说什么玛格丽特是为穷困的父亲才被迫沦为风尘女子,至少应该对她保有基本的同情心,也不过是空口大话,没有人会信。
“之后再邀请她过来玩吧。”
她叹息一声。
“哦对了,记得叫亚历山大过来,这几天告状的佣人实在太多了一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亲自问过他的想法,不能单凭佣人的单面之词。”
“好的小姐。”珍妮立马答应,又想起来,“小姐您能帮我看看书信吗?是寄给彭斯修女和远房表亲的,彭斯修女让我斟酌措辞和那边的亲属保持一些联络。”
“是英国的那个吗?”阿黛尔转头问道。
“对,修女让我给那个小侄女写信,叫做海伦·彭斯,已经在念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