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疑惑的问:“阖府二三十人,就伺候我和夫君二人?”
阿蛮张了张嘴,复又无奈的闭上。原是想说这些都是伺候萧承砚一人的,跟她并无关系,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哄着。
于是点点头,嘴甜的道:“是啊,娘子命格矜贵,日后跟着公子定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青婳却未雨绸缪的摇摇头,认真道:“再多的祖产,也经不起这样的浪掷。”
顿了顿,她再问:“你刚刚没有提到公婆,难道他二老不住在这里?”
“您婆母暂居京城亲戚家,至于公爹……”阿蛮吱吱唔唔,急得两手一直揪着裙边儿绞来绞去,这个她可不敢随意编排。
见阿蛮好似难以启口,青婳便有些会意的抬手指了指天,挑眉暗询。
阿蛮思量了下,想着“上面”也算合乎他的尊贵身份,便捣蒜似的点点头。
青婳神色落寞下来,原来夫君同她一样,都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她忽然就有些后悔先前对他的诸多挑剔,其实过去的事都已过去,既成夫妻,日后理应相互扶持。
见她似乎也没什么要问的了,阿蛮便起身道:“夫人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奴婢先下去为您煎药了。”
青婳点点头,阿蛮刚走到门口,青婳忽然又问:“你可会做点心?”
“会几样简单的。”
“那你去随便做两样。”青婳高兴的从榻椅上起来,走到阿蛮身边才又附耳叮咛了句:“别叫旁人看见。”
阿蛮虽不知为何做个点心还要偷偷摸摸的,但她依话照做,待她将点心做好了送回屋时,青婳已换上了一件胭脂色的裙衫。
昨日那套吉服雍华繁复,衯衯裶裶拢共六层,虽皆是喜庆的红色,却是由内到外渐次色浓,如此方能叠加出漂亮的领袢与袖缘来。
如今青婳单挑出里头一件罩在身上,倒是勉强也能充作常服出门,只是通身一抹色没什么刺绣添饰,略显简朴了些。
她扫了眼阿蛮做的点心,看上去卖相颇佳,哂然道:“我要给夫君送过去,你带路吧。”
阿蛮却是为难着不走,喏喏解释:“公子这会儿在书房呢,是不许旁人擅自搅扰的,娘子还是——”
青婳也不说什么,只一边定定的看着阿蛮,一边将左手往右侧袖袋里探去,动作极缓,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
阿蛮二话不说,痛快的抬脚在前面带路。
来小院儿已三日了,这还是青婳头一回步出这扇屋门。甫一靠近廊上的朱阑,她便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嗯,是青草的味道~”
这种感觉,竟是恍如隔世。
阿蛮不太理解青草是什么味儿,但当下她要哄着青婳,于是立马献殷勤:“娘子若是喜欢闻,明早奴婢就拔一些来插到您床头的那只花瓶里。”
床头长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青婳翻翻眼皮撩她一眼,催促道:“你快些带路吧。”
青婳翻翻眼皮撩她一眼,突觉了然无趣,催促道:“你快些带路吧。”
下了阁楼后,青婳随阿蛮出了西院的月拱门,顺着一条游廊往前,很快便到了正院儿。
路上阿蛮也简单与她介绍了一番院子的构造。
三进的院落带着一个西跨院儿,南边是面街的正门,后院东边还有个侧门,院子北边临着河流,是滦河的一条支流。
因此这座院落还有个雅名,唤作照水小筑。
“这名字好听,”青婳称意的道:“难怪这几日我躺在榻上,总能听到潺缓的水流声,起先还当是幻听,原来我的屋子下面竟是一条河流。”
阿蛮附和着笑笑,伸手指指前头:“娘子,那就是公子的书房了。”
“嗯,你去通报吧。”青婳笑咪咪道。
虽有些为难,阿蛮到底还是听话的过去敲了两下门,“公子,苏姑娘请见。”
良久没有动静,就在阿蛮举着手打算再禀一回时,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叫她进来吧。”
青婳接过阿蛮手里的象牙攒盒,亲自捧着进了屋。
见萧承砚端坐在书案后,她勾唇一笑轻轻走过去,将攒盒放到他面前,柔声道:“听说夫君看了许久的书,不如先吃两块点心歇一歇?”
说罢,她将那攒盒的盖子揭开,取出两只碟子推到萧承砚眼前:“都是我刚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