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干巴巴的几句话就讲完了,很没意思,但薛盈似乎并不这样觉得,她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让宫啸忍不住继续说下去。
他说了很多,一件接着一件,突然觉得那些经历之中似乎也不全都是苦痛,也有值得回味的片刻。
虽然少,却在回忆之中熠熠生光。
薛盈听着故事,视线随着宫啸移动,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说了这么久的话,宫啸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显得有些怪异。然后她又想起,自己进来之前,他似乎刚刚将什么东西藏起来。
是什么东西不能让自己看见?
薛盈好奇心起,趁着宫啸不至于,猛地凑过去,伸手想将东西抢过来。
宫啸跟薛盈相处的时候,是很放松的,所以他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的靠近,但毕竟是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反应,等薛盈伸手抢东西的时候,他已经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着薛盈的肩,把人紧紧制住。
等这一套动作完成,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两人的姿势是,宫啸坐在椅子上,薛盈站在他身后,但半个身体都被强行扭过来,宫啸铁一般的手掌禁锢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中,动弹不得。而她另一只手伸到宫啸身处,被他紧紧攥住。
软玉温香在怀,宫啸却根本来不及品味。
他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慌不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扶着薛盈也重新站好,嘴唇开合数次,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抱歉。”
“没关系,条件反射,你自己也控制不住。”薛盈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肩膀和手腕,勉强笑道,“我没事。”
“是我过度紧张所致。”宫啸还是非常自责,视线扫过薛盈身上,又迅速移开,“不知姑娘是否受了伤?”这伤他肯定是不方便检查的,只能开口询问。
薛盈见状,索性直接承认道,“没有受伤,只不过确实很痛。再有下次,希望将军手下留情。”
她这样调侃,是希望宫啸放松一些。谁知他却越发肃容道,“没有下次。”
“好,没有下次。”薛盈无奈地笑了笑,眼珠一转,视线落到自己受伤,立刻就找出了一个可以转移的话题。她举起手里的东西问,“将军拿着这面镜子,是在做什么?”
“啊……”宫啸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藏起来的东西被她发现了,耳根顿时红成一片,那颜色还在不断朝脸上蔓延。
宫将军最近多了一项不足为外人道的爱好,照镜子。
虽然脸上还缠着纱布,也看不出什么来,但他却总是忍不住在意。若非有足够的自制力,说不定都要偷偷拆开纱布,看一眼下面的伤口情况了。
宫啸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这样在意外貌的人。
或许也不单纯的在意外貌,而是在意伤口,更在意那个缝合伤口的人。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伤口彻底愈合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现在其他人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做,闲着无事,他待在屋子里,就总忍不住照一下,还找出了这面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的手镜,方便随时取用。
刚刚薛盈过来时,他正在对镜自照,一时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偏偏没人过来回禀此时。等薛盈的脚步声进了房间,触动他的警报,再藏镜子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暂时收在身后。
谁知……
此刻被薛盈问起,宫啸急中生智,连忙解释道,“今日伤口有些痒痛,不知是否有变,我正犹豫是否要拆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