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棠随口一说高寄却拿着金子陷入沉默,宋家落败后宋幼棠定然吃了许多苦处,不然说不出这句话来。
心中酸涩手中的金子也似变得沉重起来,他将金子放回盒子而后道:“以后我会赚很多钱。”
“扑哧!”
却是宋幼棠一笑,“公子您是文人,是读书人,赚钱做什么?”
“钱不会害人。”
高寄用她的话回答。
两人目光对上相视一笑。
“还有几日便是幽州的灯会,届时我带你出门游玩。”
“幽州还有灯会?”
宋幼棠一喜,小姑娘就没有不爱热闹的。
见她欣喜高寄嘴角微微翘,“有的,幽州灯会为纪念几十年前一位勤政爱民的州官。为政四十年,为民谋福祉,无冤假错案,在他治下幽州百姓安居乐业从贫瘠之地变成天下茶洲,引无数商户入洲,幽州至此富庶。”
“走那日他为避免扰民特意于深夜离府,但满城百姓早已制好无数花灯挂满了整个幽州城内,那一夜幽州城亮如白昼,百姓含泪送州官至城外……”
高寄说这时眼中有与平时不同的光亮,宋幼棠轻声道:“公子也会成为与那位大人一样的人。”
心中所想所愿被人窥破,高寄却是高兴的,他淡淡笑了笑转身解她的棋局。
晚上管事还是送来了冰山,暑热难耐的室内逐渐凉下来,宋幼棠虽心疼钱心中也难免触动。
“冰山太凉了,我们换着睡。”
高寄说完自顾自去睡了宋幼棠的罗汉床,宋幼棠看他睡下还很假的盖上被子装睡。
凉幽幽的冰山在床侧她睡得极好。
从前在家中时夏日能分得的冰块也很少,娘亲的房中一个夏日就只有父亲去歇息时才会有冰山,她们庶出的姑娘们屋中一次也只得几块。
想起亲娘宋幼棠心中一紧,宋家被流放荒洲,荒洲距离京师岂止千里!她娘的身体虽还不错,但毕竟是个弱女子如何能禁得住长途跋涉的辛苦?
她曾在宣平侯府打听过荒洲,常年冰封几乎是寸草不生,人活下来尚且艰难。她想托人送去银钱衣物也办不到,非罪犯衙役无人愿往之地。
“娘……”
宋幼棠轻唤一声,眼眶一热泪水滚落濡湿鬓发。
幽州灯会举州同庆,高寄给宋幼棠准备了一套烟罗锦的衣裙,娇软似云朵的料子穿上轻盈透气最是适合夏日穿着。
早早吃了晚膳天边云霞还铺在天际时便准备出门了。
两个小厮照例跟着,红云也因今日喜庆难得跟着出去。
大门口与申明蕊碰上,好巧不巧她今日也穿着烟罗锦,两人衣裙只有颜色不同。
“表哥今年好早。”
申明蕊看见宋幼棠的衣裙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快,转而又恢复温软笑容对上高寄的目光道:“听说今年城东的花灯更好看些,工匠们择《山海经》异兽模样制作的花灯,整个城东而都是据说很是恢弘壮观。”
她像是换了个人,不再对宋幼棠挑刺儿,只与高寄说话,高寄即便是对于她爱答不理她也不恼,一直声音娇软,笑容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着了申明湘。
上马车时各自上马车,宋幼棠照例跟着高寄进入马车内,红云跟在马车旁走着。
天还没黑可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花灯也已或是摆放或是悬挂好,只等着天一黑便逐一点亮。
各种果子糕点吃食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孩童们的欢闹声自车帘外溢进来令听者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