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顾不上礼仪,她凝眸直冲上前,纤手搭上男人手腕出,细细诊断。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他体内居然还有一种毒...
荆峙蜷缩着身子,没有刚才时刻警惕的模样,白皙隽刻的脸庞安静的宛如婴儿熟睡,只是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
林漓望着他喃喃自语:“是寒霜,仅有血鸢花才能解的寒霜...”
她轻抚额间的花钿,愣怔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血鸢花十年吸尽天地精华才得以盛开一次,花期仅仅数日。
据她所知,这花只有药谷的药院才有,而师尘全都拿来给她泡澡了...
啊!
荆峙猛然挣扎,痛苦浮现,整个人僵硬的直颤抖。
触及到他身体的冰冷,林漓脸色一变,这怕是桃夭的热性直接引发了寒霜,这比以往发作更加厉害。
她望着自己手指,咬紧牙龈蓦然咬破指尖,取来茶盏,兑上些热水,费劲稳住无法控制自己乱动的荆峙,一口将它灌了下去!
指尖的血沾染在床榻之上,赫然醒目。
喝了药的荆峙身体温度逐渐回暖,林漓见他衣服都湿了,将外衣小心翼翼脱了下来,迟疑的丢掷在一旁。
皱着小巧的鼻尖,她从未这样伺候过人,看过一个男人...
可看见荆峙的脸时,还是望着愣了几秒,可惜叹了一声。
这毒积累已久,加上这次刺激,如果没有血鸢花怕是熬不过这一年了...
也不知道上一世他是用什么法子熬到药谷血鸢花再开的时候。
林漓拧紧眉头看他嘴边的血,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如她这般好运,碰到了师尘。
荆峙的剑眉依旧紧锁,睡得极不安稳。
林漓好心伸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却陡然被大掌拉扯至胸前。
“我不恨...”阿漓。
胸前起伏宛如跳动的精灵涌入林漓的身体,她静止听着荆峙低沉的嗓音胡言乱语,想起他无父无母这些年,不禁疼惜。
漆黑的眼眸下垂,她后来最是明白这种亲人尽失的感受。
停滞了一段时间,她缓缓将小手从温热的大掌中抽出,直起自己的细腰。
笑意吟吟看向他,这一次她可不曾连累别人。
天边泛起微光,将闪烁的星辰淹没于蔚蓝之中,清晨的鸟鸣声传入伏在床边的林漓耳中。
她睁开眼睛见床上男人睡得安稳,又把脉看脉象平稳,长舒一口气,起身离开。
防守这般严谨,竟也无人知晓这房间昨晚除了荆峙以外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
待到天大亮,荆峙才幽幽睁开双眼,床上浸染一小块鲜红,地上只剩他凌乱的衣裳,而自己却赤裸于被子中。
他昨夜做了一场大梦,梦中一青蓝长裙的女子离他而去,心痛彻骨。
“谌识!”
“爷,怎么了?”
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人带着一脸稚嫩,着急忙慌的从门口拍进来,抬头小心翼翼看向他。
“昨夜院中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荆峙抿紧嘴唇有些虚弱坐在床上问道,说来奇怪,昨晚中毒应该是引发了寒霜,以往发作总是要修养并用药王谷配置的方子连续药浴两三天才能恢复些气力。
这一次经过昨夜消耗,醒来却觉得身体比往常更为通畅,难道跟那个丫头给的药有关?
谌识细细思索,心头一沉,恭敬双手向前弯腰回答:“昨夜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昨夜一直都在院外守着的,没有让人进来一下打扰您的休息。”
荆峙心沉,回想昨晚吃了那个丫头药确实是燥热褪去,但自己昏厥时却也感到自己身旁一片温热,让人十分舒服。
这血...这衣服...难道?
眼眸微眯,美人痣在苍白的脸颊格外明显。
竟然能从他的院内悄无声息的离开,还不被谌识发现,这女人真的是让他开了眼了。
只是...成了他的人还想离开?
“你去打听打听,昨夜林府和楚府可有什么异样。”
“另外,退下去柴房砍一百捆柴以做小惩!”
娃娃脸一听猛然抬起,一脸苦相:“啊...”
“怎么?有异议?”
荆峙抬眼轻飘飘看向他,犹如寒霜冬雪,谌识立即恭敬躬身回应:“是”
便自行推下去领罚,同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想被罚,但砍柴好比被丢在深山老林中与野兽共度半月好。
谌识刚退出房门,便忍不住嘀咕,手暗自用力捶打泄气。
“究竟是谁这般来去自由?看来得再加强别院的巡守!”
“别让我逮住是哪位祖宗大门不进还背着我去见了王爷!要不然我肯定狠狠削他!竟然让小爷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