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离得远了看不太真切,不过郭小满知道,谢淑妃这会儿定是暴跳如雷,都这会子功夫了,她定是悟出豌豆点心的意思了,就算她还没想起来,那薛兰舟可自诩是个才女,没有理由不提醒她的好姐妹。
“唉,一时没忍住,逞口舌之快了……”郭小满悄悄叹了口气,不过转念又想想,这谢盈盈再怎么奚落她,她都不在意,可羞辱她身边人可就不行了,这几个再怎么上不了台面,那也是她郭小满的人。她虽没什么大志,可一向是个护短的。再说如今都沦落到田地了,谢淑妃就算是记恨了她,又能把她怎么样?还能降尊纡贵跑到清思宫找她的茬?
这样一想,郭小满心里就释然了不少,很快就将叠翠亭边发生的事情都抛去了脑后。
果然如郭小满料到的那样,在清思宫一行人离开之后,谢淑妃一直就在琢磨郭小满临走之前说的话,心里总觉得是郭小满在含沙射影地说她什么。她正思忖间,不想一旁的薛兰舟幽着声音开口了。
“这郭妃妹妹外表看着柔弱,却不想这说话还有她祖父之风呢。”
郭小满的祖父郭御史,他可是长着一只毒舌头的。谢淑妃一听这话中有话,忙追问薛兰舟刚才郭小满那话的意思,不想薛兰舟一时面上露了难色,过了好半晌才附身低头至谢淑妃耳旁。
“豌豆有个别名,叫做放屁豆。”薛兰舟轻声道。
……
钟粹宫内,赵贵妃端正中上首,左右下首坐的着,是才从叠翠亭过来的谢淑妃与薛贤妃。
“淑妃妹妹今日怎么了,有些不高兴?”赵贵妃朝谢淑妃看了看,面上含着一丝笑意问。
“贵妃娘娘,妹妹今日真正是走了背运,悔不该拉着薛妹妹一道去叠翠亭看什么睡莲,连累薛妹妹同我一道叫人给奚落了……”谢淑妃蹙着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赵贵妃一听这话倒生了惊讶来,这谢盈盈出身颇高,又生得貌美妩媚,皇帝对她都较之别人上心些,这宫中哪还有人敢当面奚落于她?
“这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冲撞淑妃妹妹?”赵贵妃忙问道。
“贵妃娘娘,也没什么大事,我二人在叠翠亭遇到了清思宫的郭妃妹妹,郭妃对着淑妃姐姐说了句不太得体的话,淑妃姐姐听得心里不大自在。”薛兰舟轻轻一笑道。
谢淑妃听薛兰周这般轻描淡写,顿时心有不甘想要反驳,可又一想,郭小满说她的那话实在是太损,此时说出来倒失了她颜面,因此一时顿住了口,面上仍是有些愤懑难平之色。
“郭妃?不是你们提起来,我还真是想不起宫中还有这个人了。薛妹妹什么身份,何苦与她一般见识呢?”赵贵妃看了薛淑妃一眼笑着道。
薛淑妃听得这话越发郁闷,可偏偏又不好说出郭小满当时是如何的出言不逊,只好咬了咬了牙,将一腔怒火生生压了下去。
薛兰舟将谢淑妃的模样悄悄看在眼中,过了片刻才轻叹一所转向赵贵妃道:“唉,说起来那郭妹妹也真是可惜了……”
“薛妹妹何出此言?”赵贵妃一脸惊讶地看了过来。
“从前我只远远见了她两回,今日离得近看得仔细,我才发现,那郭妹妹的模样竟生得极美,肌肤软弹可破,细腰盈盈一握。我纵是个女子,一眼得见,也起了怜惜之心,想她还住在清思宫那般清冷地方,当真是叫人叹息……”薛兰舟一边说着,一边又叹一口气。
赵贵妃听了些话,脸上已是微微变了色。原以为那郭小满已在清思宫待了两个月,不说形容枯槁,怎么着也得是黯淡无光不复从前,如今听来竟是这般光彩照人,可不得令她心生警觉?
“薛妹妹这话倒是不假,那郭小满的确生得一副狐媚模样,尤其那张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一样!”听了薛兰舟的话,谢淑妃突然间就开了窍,忙坐直了身子附合道。
“是吗?如此说来,这般人物住在清思宫岂不是可惜了?”
赵贵妃口中应了一声,可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脸,这阵子为了皇帝陛下的孝心,她天天吃的都是御膳房送来的素食。这几日脸上总觉得有些干涩,擦了好些滋润养颜的膏子才略略好了些,可怎么着不似从前那般容光焕发,想来是荤食进得少了,身子虚了所致。这会儿听得谢盈盈都说郭小满肌肤如何的水嫩,她这心里头就越发不是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