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玉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语气坚定地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只喜欢他。”
顾淞闻言,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赵菀玉这是那人生死不明的意思。他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赵菀玉今日所言只能代表她今日之前的想法,等日后她们成了婚,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总会被他感动,重新喜欢上他的。
顾淞又寒暄了几句,然后提出告辞。
赵菀玉送他离开花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后,她脸上的淡笑消失,眉头不受控地拧起,她不确定顾淞相信了她的话没有,但是,既然给不了他他想要的东西,赵菀玉希望他能及时止损。
若是实在一意孤行,她也只能别无他法了。
一晃就到了夜间,赵菀玉病好的差不多了之后,也就不需要月见守夜,放下帐幔后,月见就回了自己卧室。
赵菀玉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又看见了那道沉沉的目光,这一次,她竭力逼迫自己睁开眼,夜明珠柔和的光刺入她视线里时,她琥珀色的瞳孔里也映照出一张人的脸。
刘徵脊背挺直地站在她的床头,微微垂着头,他应该刚从外面进来不久,因为他的衣裳上还带着一股秋夜里的凉意。
“二殿下。”赵菀玉坐起身。今夜屋子里的火龙旺盛,她睡得发热,肩头的衣裳被她在睡梦中往外扯动,随着她起身,露出一截削白细肩。
刘徵目光不经意扫到,又猛地收回眼神,只盯着赵菀玉的脸说,“齐后想给你和顾淞赐婚。”
赵菀玉瞳孔微微睁大,有些愕然地盯着刘徵,“什么?”话毕,她忽然想起顾淞今日见她时那股隐藏的喜悦,她当时没多想,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
“齐后又问我是不是心悦你,然后我告诉齐后,我愿那你为侧妃。”一道微凉的嗓音在赵菀玉紊乱的心跳中倏然响起。
赵菀玉再一次微微睁大了眼,神色讶然地望着她床头的那个男子,好半晌,她才发现这句话不是幻想,确确实实是从刘徵那张微薄而精致的唇里吐出来的。
刘徵垂在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他垂下头凝着赵菀玉,说话时感到喉间发痒,“齐后说会问你的心意,看你愿意嫁给谁?”
赵菀玉理智翻飞,如果真的是刘徵和顾淞二选一,她肯定是要选刘徵,她哥哥在刘徵手上,他也知道她的秘密和想法,想了这些她又开始想齐后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既要给她和顾淞赐婚,又让刘徵进来掺和。
正想着,刘徵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过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齐后都只会让你嫁给我。”
听了这话,赵菀玉目光一下子锁在刘徵的身上。
刘徵见她如此,他薄唇紧紧抿起,僵硬地吐出几个字,“你不想嫁给我,更想嫁给齐淞?”
赵菀玉摇头,“不是。”
刘徵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赵菀玉跟着上句话,又开了口,“二殿下,我有件事没告诉过你。”
“嗯?”刘徵淡淡地问。
赵菀玉难得目光仔细地端详刘徵,刘徵的五官是极优秀的,清隽中透着冷冽,像是春泉里立着一块尖锐孤石,想让人靠近,但又不想令人靠近。他听了她的话,头微低,黑沉沉的眸子里勾勒出她的人影,赵菀玉发现他的眼睛其实还是一双含情眼,因为他这样定定的望着一个人时,眸子里只有她,好像他这个人心里只有他。
赵菀玉定了定神,道:“我已经有心仪的郎君了。”齐后想赐婚给她和顾淞她能理解,顾淞所在的顾家一直是齐后想拉拢的对象,她则是拉拢的筹码,但让刘徵掺和进来,赵菀玉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齐后以为刘徵也喜欢她。
赵菀玉细细想了下刘徵的一言一行,虽然不明显,但他的确是一次又一次地帮了她,而这一次,其实刘徵拒绝齐后,说对她无意更好。
“他是一个侍卫,武功不凡,容貌清隽,虽然不擅长为人处世,但在我心里……”
赵菀玉的话未说完,就被刘徵打断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赵菀玉轻声回答,“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嫁给殿下,不管我心里愿意否,有些事应该告知殿下。”
刘徵盯着她,半晌后,他握紧拳头,冷冷地扭过头,“我不喜欢你,你嫁给我,半年后,最迟一两年,我会送你离开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