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然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撇撇嘴。高的跟棵树似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话。”闻人翎又是一拍,气得夏妙然捂住不让他靠近,一双杏眸满是控诉。
闻人翎见状,许是夜色温柔,也或许是因为他真的醉了酒。
他嘴角含笑,轻轻在她的眉心处落了个吻。
夏妙然眼睫颤动,刚才的吻好似花瓣儿落下的那般轻柔舒缓,让夏妙然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是甜?还是涩?
就像她小时候吃的那一个黄澄澄的柿子,口感微涩,但还是满满的甜味,让她记了很多年。
“妙妙,我很开心。”
夏妙然不懂,便问道。
【你在开心什么?】
闻人翎牵着她,边走边说道:“娶了你,我难道不该开心么?”
夏妙然翘了翘嘴角,在后面顽皮地踩着他的影子,好想这样就能报仇,谁让他拍自己呢?
坏胚子!
蒋氏已经让婆子收拾了桌上的残局,道:“你同窗可吃的还习惯?”
闻人翎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抿了抿嘴,这就是身份所带来的怯,他当初也是如此,直到后来入了朝堂,他才将这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胆怯给驱除的干干净净。
“娘,妙妙,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他取来一个木匣子,打开放在了桌上,里面装着一张纸。
“这是什么?”
闻人翎解释道:“娘,这是一间铺子的房契,掌柜独女出嫁外地,他放心不下,所以就把铺子挂卖,我买了下来。这是一间糕点铺,原先的老师傅也留了下来,进货渠道掌柜也告诉了我,所以现在只差一个掌柜,娘,妙妙,这是我给你们两个人买的。”
娘跟妙妙的情况有些相似,都遭受过一些不公平的冷眼,所以性子也就愈发的软弱,从前自己是没有能力让她们变得自信,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不想让她们二人妄自菲薄下去。
她们被困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眼界不会广阔,只有接触到多人,看见了更多的是与非,才能成长。
“不行不行,瑾瑜,我怎么能当的了掌柜啊,你娘哪有这个本事?”
夏妙然更是摇头摆手,一个劲地抗拒。
“娘,家里多份赚银子的来源,这不是很好么?而且,当初爹在的时候,你不也是掌管了几个铺子么?娘,你有这个本事的。”
闻人翎说的笃定,将木匣子放在她的手里,又说道:“娘,你好好想想。”
说罢,他就拉着夏妙然进了屋子,将正在偷懒的秋月给赶了出去,
夏妙然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闻人翎给按着肩膀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从书架上拿出算盘和识字的书帖。
闻人翎的影子被烛光拉的很长,声音却温柔,道:“从今日起,妙妙,我教你识字算数。”
夏妙然一个激动,站了起来,发髻上的流苏步摇打在了她的脸颊上,惹得闻人翎心疼的捋了捋那不听话的流苏。
夏妙然早就想识字,但她在府中不受宠爱,唯一的作用就是替嫁,反正是个哑巴,识不识字又能怎样呢?
她是这么劝自己的,可是她的嫡姐夏婉然却可以在夫子的教导中,会写一手好字,弹得一手好琴。
她为何会知道?
那是因为夏婉然专门在她们面前炫耀了一番,她的这位嫡姐,总是能比她活得幸福。
但是如今,她竟然也能获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夏妙然咬着唇瓣,扑到了他的怀里。
如果嫡姐没有故意卖弄,或许自己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可是,她也是人,她也会嫉妒。
夏妙然眼眸明亮,盛满了笑意,她想,自己一定笑得特别傻吧。
闻人翎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抱住她的腰,心里的怜惜愈发的浓。
看来,上一世的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
“妙妙,我已经跟斋长请示过了,我不用每晚在书院留宿了。”
【真的么!】
“嗯,以后我每晚都教你识字,好吗?”
夏妙然点点头,她求之不得。
闻人翎揉了揉她的发,真是个乖姑娘。
*
夏府内,被关在房里的方湄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她听着刘嬷嬷的话,心里已经疼的流出了血。
方湄华狰狞着眉眼,道:“夏万昌,他竟然真的敢拿婉婉的东西给那贱人送过去?好!好得很!”
刘嬷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您别担心,三个月后二姑娘她不来找您,她就等死吧,像她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到时,您可以随意的搓磨她,让她如数归还姑娘的嫁妆。”
方湄华重重地喘着粗气,阴沉着脸,说道:“婉婉信上怎么说?”
刘嬷嬷松了口气,道:“姑娘说不日便可归来,老夫人不放心姑娘,还特地让大公子一同护送呢。”
方湄华眼睛发出了神采,抓住了刘嬷嬷的手,问道:“涟哥儿也要来?苍天有眼啊!有涟哥儿在,我看那老东西还敢不敢关我禁闭!”
我的婉婉,娘盼着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