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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送神难

李广庆说:“我办厂也不是为我个人,我是响应号召跟着上级的路子走,让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后富,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我实际上就是这么做的,专门吸纳我们村的富裕劳动力,让他们也有一份不菲的收入,不同于庄稼地的那点可怜的小收入,也免得出门打工不给钱,尽管有的人他们撂荒了土地,生活却一年好于一年!”

程天说:“撂荒土地这是一个根本性问题,我们要牢牢将饭碗捧在自己的手里,碗里要盛着自己的粮食,我们作为基层组织决不能掉以轻心,我就是为了撂荒的土地来的,有一种说法谁家地里的草多谁家就有钱,谁家地里没有草谁家就没钱,说说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李广庆马上就反对说:“这话太片面,我家地里就没有草,在我们邹家庄没有一个人说我穷没有钱的,当然,我也不是最富的,不过,这话从另一个方面说也有一定道理的,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一个问题,说明农业没有出路,也是有一定代表性的!”

十足一个官腔,一个村支书被历练到有这样一种说辞,说明他在这个层次上已经混得很久,有些话说过了就像没说过一样!

李广庆的地没有荒芜,不是李广庆有多么的勤劳,是因为有人替他耕种了,耕种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他厂子里上班的人,利用休息时间义务耕种管理收获他家地里的庄稼,地里所有的劳动也与李广庆没有关系,只有打下的粮食跟他有关系送到李广庆的库房就可以了!

李广庆还说:“化肥涨,农药张,老百姓这些年种粮食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可谈,老百姓靠天吃饭,遇上个旱涝大风灾荒年颗粒无收,化肥农药也就搭上去了,有的家庭一年的开销就指望这点,摊上这样的年份日子过得那真叫一个心酸,想当年,也就是2006年一月一日废止《农业税条例》的那会,农民那真叫一个高兴,这意味着,在我国沿袭两千年之久的这项传统税收的终结。应当说这是政府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举措,停止征收农业税不仅减少了农民的负担,增加了农民的公民利益,体现了现代税收中的“公平”原则,同时还符合“工业反哺农业”的趋势,国家强大了,蛋糕做大了,农民也有参与吃蛋糕的份儿。从1992年开始,中国**正式对农业体制进行改革,2006年废除延续千年的农业税,标志中国进入**转型新时期,是好事,表面上看确实是好事,农民减轻了负担,接下来就等着过好日子了,但在国家取消了农业税以后,直接就放开了所有农业生产资料的市场价格,不说其他化肥价格,单就说一包一百斤装的尿素价格,从25元几天就飙升到43元50元,涨上去就没有掉下来的可能,一直再涨,直线涨到现如今的一百四五十元一包,最贵的时候都到达过二百多元,减少的那点农业税被疯长的生产资料几倍几十倍的吞噬,都不知咽到那个狗肚子里去了,农民并没有过上解除农业税后所期待的好日子,有农业税时生产资料还有国家兜底、监管,做农业还有利可赚,解除农业税后,生产资料交给了市场经济,而单干后的一盘散沙的农民生产的粮食没有定价权,在生产资料、生活用品疯长了几倍、几十倍后,粮食才仅仅涨了一点点,农业没有出路,打工就成了农民挣钱的唯一出路,就算是不打工,大城市里捡破烂都比种地强很多很多!”

李广庆的这些话没毛病,基本上说得都是事实,这说明关于农业上的问题李广庆还是有过一定研究的,如实将饭碗端在自己的手中难度很大,程天说:“你说的情况一点都不错,取消农业税生产资料又市场化,农民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实惠,但另一个问题你注意到了没有?”

李广庆不懂,瞪大眼睛问:“什么问题?”

程天说:“我们的农业从分田单干的那天起,农业从基本实现机械化时代一下退回了小农经济,机械化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农业直到今天一直还是老样子,特别是耕种这一方面,一步回到了解放前,所有的劳动几乎都靠着人力来完成,就像刚才我们进村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对老夫妇拉耠子耕地,我和张启山还拉了一阵耠子,没办法那对老夫妇还在这样耕地太让人看不下去了,我们应该想办法改变这一局面!”

李广庆说:“我知道你说的是李老贯,李老贯这个老东西,刚分田单干的时候他笑的可欢了,就像他能从地里长出一个金娃娃来,起早贪黑这么多年日子并没有多大起色,他儿子读书又在城里买楼够这个老家伙受的,听说拉的饥荒一屁股,儿媳妇嫁给他儿子响出来不背一分钱的饥荒,背饥荒就跟他儿子离婚,十几万的饥荒老两口牛年马月能还清啊,很多都是银行贷的款,还不上就一直都在涨利息,李老贯那么大的岁数也想找出路出去打工,那么大的年纪根本就没人用,就只能在自家那几亩地里死磕,除非他真能从地里刨出一个金娃娃来!”

程天知道在农村这样的家庭情况不在少数,年轻人在城里买了房,花掉了老两口的所有积蓄并且还贷了款费劲巴力交了首付,媳妇进门不领饥荒,年轻人只顾在城里过好日子,有了房再买上车,根本就不管乡下一对老东西的死活!

程天说:“民以食为天,农业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农业要破局,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李广庆说:“这么大的问题那是大政府思考的问题,不是我们这样小民随便可以妄言的,不过看法还是有一点的,比喻如今的农机微型化,看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进步,其实那就是一个耗钱的魔兽,什么微耕机,锄草机,微型抽水机等等,农机微型化,事实上那是混作,那不仅仅是浪费宝贵的不可再生的油料资源,还特别小家子气,就像微耕机耕地仅仅就是划破了地皮还没有二指深,根本就起不到一个耕翻土地的作用,说到底就是糊弄人,人糊弄地,地糊弄人,粮食产量一直上不去,还有那些各种品牌的微型抽水机,都是耗油神器,消耗着都是农民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这么高的投入,又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怎么会有破局出路?”

李广庆说得有道理,程天鼓励说:“说下去!”

李广庆说:“各种微型农机干不动活,却不小耗油,同样的柴油用在大型农机上一小时耕几十亩地,而微型农机耗一样的油大型农机的零头都干不出来,而且耕地质量和深度上根本就没法比,微型农机除了耗油污染空气外,应该说是一无是处!”

李广庆是一个老拖拉机手,各种大型农机几十年前就使用过,他说的话肯定有根据的!

跟李广庆的探讨问题程天收益不少,最后离开厂区的时候,程天觉得还有句话不吐不快,所以就问:“你的这个厂子污染严重,这里的空气、这里的吃水问题很大,这关乎到这里人们的生活质量、身体健康,毕竟青山绿水才是金山银山,你觉得呢?”

李广庆一愣,说:“我早就厌恶了这个破厂子,巴不得早就关停了它,关于这个厂子村里的老百姓意见很大,这个我知道,关于这件事我几次差点挨了三个老八路的揍,我的苦水向谁说,那些龟儿子只顾挣钱挣钱,老子就是给他们背黑锅的,有苦难言!”

这话信息量巨大,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程天和张启山从李广庆哪里走出来,程天问张启山:“你说李广庆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张启山笑了说:“厂子不完全是李广庆一个人的,他只是顶了一个总经理的头衔,坐了了这么个位置,这个厂子是股份制的,李广庆在里面只是占了很少的股份,那些投资**是要赚钱的,关于污染这件事李广庆是要治理的,可是董事会谁都不肯出这份钱,这件事就这样一直拖着,大部分的钱被投资人拿走,李广庆还得顶着骂名,自然心里就有气,不舒坦,这些事我都知道,谁让他当初这样招商引资,如今却成了烧香引鬼,骑虎难下,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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