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莫尔踉跄几步,他已经脱了力,半蹲着的身体一个没站稳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天上正有一轮灿金色的太阳,微风吹过高大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也吹过他被血沾湿的身体,凉嗖嗖的。
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儿告诉他,他杀了人,杀得还是一个超凡者。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或许是知道自己杀得是一个叛逃的守卫者,卡莫尔把自己代入了一个惩恶扬善的角色,并没有觉得多么抵触,只是始终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很闷。
如若没有不死之身,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惨胜,也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去换取一瓶圣痕魔药。
死而复生的感觉太奇妙了,就在他被杀死的那一瞬间,身体也会慢慢复苏,卡莫尔有些费力的撑起上身,除了有些无力和肩膀上的伤之外,他感觉不到其他不适。
小黑扑闪着翅膀飞过来,它爪子上挂着的那个金项链已经不翼而飞。
他依旧用那独特的龟公嗓说着鬼话。
“奶妈呢?奶妈呢?”
“滚蛋。”听到熟悉的大夏语,卡莫尔笑骂一声。
他把目光放在了欧文身上,欧文的身体也一样被血浸透,尤其是喉咙处更是被弩箭和匕首开了一大一小两个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被黄金蛊惑的人,最后也死在了追逐黄金的路上。
卡莫尔看到了欧文裤兜里的那本滑落了黑色日记,日记很小,有点像是那种随身携带用于记录某样东西的小本子。
日记除了封皮有些破旧之外看不出来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卡莫尔看到了欧文盯着这本日记时的魔怔模样,他堕落成这副模样八成跟这本日记脱不了干系。
黑色日记的封皮上画着一张大帆船,上边还刻着几个他不认识的古老文字,“是先乌尔文?还是其他的古文?”
这东西古怪的很,要是自己研究明白说不定还有大用处,反正肯定不能便宜警察或守卫者。
他决定先让小黑把这本日记带走,等到自己回到家之后再研究。
从自己那破烂的衬衣上撕下一张烂布条,然后结实的绑到小黑的腿上。
“带着这个东西藏起来,别让任何人发现,明白吗?”
小黑眨巴眨巴眼,跟个复读机似的:“叫黑哥!叫黑哥!”
“行行行,黑哥,黑哥,行了吧。”
听到卡莫尔对自己的“尊称”,小黑也不墨迹,从天台上往下一跳,震动翅膀飞走了。
这时卡莫尔才注意到,几辆守卫者马车在路上狂奔,慢慢围死了这栋老公寓的入口,分明是察觉到了这儿的异样。
三名持枪的守卫者快步闯进了老公寓,而自始至终一脸懵的房东太太被随后赶到的几个警察摁在了地上。
守卫者侧着身子跑过已经变了形的墙壁,走上天台的他们看到了一生难忘的场面。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少年半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他若无其事的荡着脚,正微笑着看向一众守卫者,而他旁边那具赤裸着上身的尸体上正扎着好几根弩箭,浓稠的鲜血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