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娶一个结实,能干,但不怎么漂亮的妻子,也会继续在工厂里劳作,如此几十年,直到年龄太大被工厂辞退。
或许他的子女会尽孝心赡养他,但贫民区中大多数不能劳作的老人都会被赶出家门。
最后又成为街边咧着一嘴大黄牙的老乞丐,同自己孙子辈的小孩儿吹嘘着外边的光景。
这是轮回,深不见底的轮回。
卡莫尔拿出了两枚铜便士,俯身丢在老乞丐的破碗中,老乞丐盯着两枚铜便士,那双沉寂的眼睛里这才闪过一丝光彩。
“感谢您,善良的绅士,太阳神会庇佑您!”
卡莫尔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分给路边沿街乞讨的老乞丐几枚铜便士,对自己来说无足轻重的小钱却是他们一天乃至好几天的口粮。
他转头进入了一条还算宽敞的大街,不远处人头攒头,广场中央正有人搭着木台子演讲。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身得体的燕尾西服,脸色涨红,慷慨激昂的挥舞着手掌。
卡莫尔原以为这是那些工厂的大老板激励工人的演讲,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他错了。
“我们每创造10便士的价值,那些老板就会残忍的收走9便士,只留下1便士让你勉强生活!”
“他们剥削着我们身上的一切,无处不在,资本,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
卡莫尔愣住了,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也快要走到这一步,反抗的萌芽已经出现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卡莫尔下意识的抓住了纸袋子里的十字弩。
枪声响起,聚在这里的居民如耗子见到猫一般四散而逃,卡莫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刚才的演讲很可能引起了那些工厂老板的不爽,只怕那个演讲的青年就要遭殃了。他迅速钻进了一条小巷子,躲在一面砖墙之后,侧着身子慢慢露头向外瞟。
“亚诺尔少爷,你的做法让伯爵大人十分生气!”
“哼,我跟那个所谓的伯爵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他是一个万恶的独裁者!他无时无刻剥削压迫每一个人!他不配做我的父亲!他……”
亚诺尔还想再说什么,可有人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带走!”
几个穿黑色衬衣的男人把亚诺尔扛到了马车上。
“伯爵……”
卡莫尔听到了这两个字,虽然现在早已不比百多年前,贵族的势力被一削再削,从最初领地的主导权,到后来只有参政权,但贵族依旧是贵族,他们把控着议会,依旧在封地有着不容小觑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