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京城以后,许洛的作息就很规律和健康,天天是两点一线。
九月初三,天气晴,青楼采风。
九月初四,天气阴,青楼采风。
九月初八,有小雨,青楼采风。
九月初九,日上三竿时,许洛不顾水仙和老鸨的苦苦哀求就毅然决然的要离开群芳院,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像这么堕落下去了。
次要原因是因为他没钱续费了。
但水仙和群芳院的老鸨都不是只看钱的俗人,并没有因为他没钱就把他往外赶,反而还不断哀求他别走。
唉,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许公子!别走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那么无情啊!”水仙衣衫半解,紧紧抱着许洛的腰,梨花带雨的挽留道。
老鸨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苦口婆心的劝说:“许公子,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没看见我们家水仙都哭成什么样了,你不能走,不能啊!”
她看起来比水仙还要着急。
“起开!我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沉醉于男欢女爱,大家不过是露水夫妻,又何必苦苦纠缠?”许洛眼神坚定的甩开水仙,推开老鸨,理了理被扯得凌乱的紫色长袍,昂首阔步就要下楼,他还有远大理想要去实现。
“可是你走之前先把拖欠的一半过夜费和酒水钱结了啊!”老鸨绕到许洛前面拦住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许洛控诉:“我当初看你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才许你赊账,现在你裤子一提就要走!你翻脸无情,那也别怪我不客气,软的不行来硬的!”
她拍了拍手,几个龟公手持棍棒从楼下跑了上来不善的包围住许洛。
“刘妈妈,讲道理,你觉得我有钱结账的话,还会走吗?”许洛很诚实的问了一句,要不是因为没钱又不许他赊账了,他哪会那么快就离开。
这钱太不经花了,突然就没了。
“你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奴家这小半月伺候你……都肿了,做人总得讲点道理和良心吧。”水仙披头散发的跑到老鸨身边站着,一双桃花眼带着幽怨之色,紧咬着红唇说道。
她从事的体力活,技术活,就算她价格高了亿点,但赚点钱容易吗?
“讲道理是吧,那我就跟你讲一讲道理,真理越辩越明。”许洛向来是个讲理的人,他微微一笑看着水仙说道:“这十来天是不是你主动非缠着我要个不停?你舒服了没?我没问你要过夜费,那都是太有良心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水仙,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水仙刷的一下脸蛋绯红,又羞又恼又心虚,梗着脖子说道:“那……那过夜费免了,酒菜钱你总得结吧。”
作为头牌,偶尔几个免单权,她还是有的,何况她也确实是很舒服。
“酒你喝得比我多,菜吃得也不比我少,大家一人一半,我那一半已经结了,欠那一半就算你的。”许洛提出aa制,男女平等,互相尊重。
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的客人和姑娘都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来青楼快活居然还要让技女平摊酒菜钱……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水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洛,气得小手直颤抖,“你……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本姑娘十四岁出来接客,从没见过你这种……这种……”
一时她居然都找不到形容词。
她接客五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许洛这种人帅吊大技术好,却臭不要脸毫无风度的还是第一次见。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许洛其实也不想赖账,只是真的临时出现了经济危机,他说道:“还有第二个方法,你们再借给我一百两银子,等我赚了钱就回来一次性还清所有欠款,怎么样,刘妈妈,看我这个气质,也不像是会赖账的人吧?”
不想办法搞点钱的话,离开群芳院连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在京城这卧龙藏虎的地方,就他这点三脚猫功夫总不能找达官贵人强行借钱吧?
“确实不像。”老鸨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咬牙切齿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娘先前就是被你这张面皮迷惑了!撞了鬼了,敢来我群芳院吃霸王鸡,给我拿下他,捆起来关进柴房,改天调教好了接客抵债。”
这年头开青楼的,可没几个心地善良之辈,都是心狠手辣,因为大部分女人一开始都是被强行逼着接客。
许洛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
“诶!慢着!”眼见那几个龟公要冲上来,许洛连忙喊了一声,目光灼灼的说道:“刘妈妈,你要是早说有这种抵账方式那不就妥了?接客没问题啊,我就喜欢贵夫人什么的了,特别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那种。”
靠出卖身体赚钱,然后再用赚来的钱嫖昌,周而复始,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健康的经济循环,简直完美啊!
“呸!想得倒美!”老鸨没好气的唾弃一口,冷笑着说道:“京城有断袖之癖的公候权贵可不少,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他们指定愿意出价,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拿下他啊!”
其实比起喜欢帅哥的女人,往往喜欢帅哥的男人更舍得为帅哥花钱。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没错,我就是经常为帅哥花钱的人(???????????))
“男的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给女人戴绿帽子,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光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许洛有些感伤的叹了口气,看着迎面伸手向自己抓来的一个龟公,他右手探出抓住对方的小臂一拧,同时又抬腿一脚。
“啊!”
龟公惨叫一声,身体瞬间倒飞而出砸在地上,捂着变形的小臂哀嚎。
其他几个龟公看见这一幕,顿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没人再敢先上。
“怕什么!全都一起上啊!他双拳难敌四手!你从左边攻他下路,你上前两步攻他上路。”老鸨躲在后面头头是道的进行详细指挥,就像极了躲在后方挥斥方遒搞微操的常凯申。
“住手!”
就在许洛准备再制造几起工伤事件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往楼下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系着单马尾,身穿白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青年,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同样肤白的小斯。
许洛一眼就认出了她,天下第一里皇帝最宠爱的妹妹云罗郡主,性格跳脱,老总想浪迹江湖,爱女扮男装熘出宫玩,还有一点受虐倾向,从没被人打过的她被人打时会感到兴奋。
“朗朗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意欲行凶,还有王法吗?”云罗郡主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在了二楼走廊上挡在许洛面前,回眸说道:“这位兄台不必惊慌,有我在,你且安心,本公子最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她带着宫女熘出宫想来见识见识男人都爱去的青楼,没想到刚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在下也是饱读诗书之辈,本想进来吟诗作对陶冶情操。未曾想这老鸨垂涎我的美色居然想强抢美男,逼良为娼,兄台你要为我做主啊!”许洛演技炸裂,瞬间戏精附体,躲在云罗身后,满脸悲愤的指着对面的老鸨控诉她的罪行。
云罗可是大富婆,在剧里动不动就随手给成是非几万两银票,既然碰到了,那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他怎么能辜负老天爷的期望错过长期饭票?
毕竟他胃不好嘛。
“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种荒唐的事,简直目无法纪!公……公子千万不能放过他们!”云罗的宫女小奴站在下方蹦蹦跳跳一脸气愤的说道。
“你你你……”老鸨没想到被许洛倒打一耙,满脸愤怒的指着他,然后对云罗说道:“这位公子,你可不要听他的胡话,他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满嘴谎话啊!分明是他睡了我这儿的姑娘八九天,却只结了四天的账,我这才要让他卖身抵债,错不在我!”
从来只有她群芳院欺负人,今天却被人给欺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哈哈哈哈,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许洛大笑几声,然后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许某行得端坐得正,向来洁身自好,又岂会留恋烟花之地?又会连嫖的钱都拿不出?”
说完他看向云罗:“兄台,你我都是读书人,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许洛身姿挺拔,一脸坦然之色。
“本公子当然信你。”云罗毫不犹豫的说道,因为许洛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她拿出一枚皇宫的腰牌对老鸨说道:“我乃宫里的差人,尔等在天子脚下竟然敢行逼良为娼之事,真是罪不可赦!”
都第一次见,谁也不了解谁,那第一印象就很重要,颜值就是正义。
“冤枉啊大人!”老鸨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欲哭无泪,“大人,我们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是他嫖完不给钱啊,这个人他……他太坏了,他把我们水仙弄肿了才结一半的钱,公子不信问问其他人,他们都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