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大叫着一头撞过来,由于突然,还真把院中人吓了一跳,等看清面前这人是多日不见的宝贝女儿时,竟忍不住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她不舍得放开。想必这是孟欣的母亲了。
我、老超和菜花现在都算是孤儿,见到这对母女抱头痛哭,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妈,这就是我电话里提到的几位朋友。”一抹眼泪,孟欣激动地向孟母介绍着我们,尤其是介绍到我,那高帽是一顶顶地往上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本以为听到还有不怕死的敢来尝试修复面具,孟母会高兴,谁知她看着我脸上阴云密布,似乎在尽最大努力克制。
“啊,是……都是朋友,过门为客。快,欣欣,领着大家进屋,我去准备茶水点心。”说着就往里让人,刚才不安的表情,已经不见了。
菜花是个直肠子,说白了就是没心眼儿,更不会注意太多细节,闻言那是欢天喜地,把丢行李这事儿暂时抛在了脑后,蹦跳着上前,与孟母套起了近乎。
有时候我挺佩服她的,自来熟的性格,确实招人待见。
果然,孟母见到她本就喜欢,又加上那小嘴嘚啵嘚啵的,人还没走进屋里,已经和主人熟的像老邻居一样了。
我和老超相视而笑,被孟欣推向屋内。根据现在的气氛,关于那轿车的事,还要再缓缓了。
孟欣家真的够大,还有一进院落,来到正堂,布置的十分雅致,确实有种浓重的文化气息,尤其是家具和整体色调,我也只有在古玩市场,几个较大的门面里,见过类似的装饰布置。
不过很奇怪,在一旁较为隐蔽处堆放了不少行李,难道要出远门?
我们坐下,孟母就开始忙前忙后,孟欣在旁帮手,没一会儿就整了六盘点心,一个个模样可口香气四溢,不用吃就知道好。
菜花不客气,上手就抓,我暗地里偷着拽了拽,但根本没用。
孟欣这会儿已经换了衣服,正搂着孟母的手臂过来落座,这才正式开始了攀谈。
从每个人的大致情况谈起,看得出,孟母对老超更感兴趣。
在这数十平米的正堂内,一时间欢声笑语,还别说,气氛不错。
可我是带着目的来的,主人竟然避而不谈,外加刚才那奇怪的神情,确实心中起疑。直问怕是不妥,只能寻找时机才行。
很快,天色渐暗,孟母已经下厨准备晚饭了。这时就看出菜花的厉害之处,论厨艺,几乎甩了孟欣起码十几条胡同,以绝对实力成为了孟母的强大帮手。
我则趁此时机与老超合计:孟家还有隐情,否则刚才那情况,听闻专程过来为面具的事,该趁热打铁才对,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不冷不热的。
“我说尚掌柜,你是不是想多了?也许是孟家守礼,客从远来当然要先安顿好再说其他的。就算事情紧迫,也不急于一时。”
想想这话也对,可能是我太敏感,全赖这行闹得,总注意某些细节,反而忽略了礼仪。
正聊到刚才轿车的事,只听院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朗声问道:“小颖,程老师今天来了么?面具的事,有没有解决?”话落,已经迈步进来,与刚起身的我俩来了个六目相对。
来人年龄不小了,还有些谢顶,一身中山装,严肃中带着帅气,再加上腋下的公文包,有种领导的味道。
“你们是……”来人先是一惊,但马上恢复平静,和蔼地笑问。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有些尴尬,老超却应对自如,朝他一揖,“叔叔,您是孟欣的父亲吧?您好,我叫陈悬超,这位是我的好友尚墨尘,我们都是孟欣的朋友。这次来……”
话未说完,孟母就从厨房过来了,见到门口的男人,立马招呼一声。
“老孟,这就是女儿电话里提到的朋友啊!”紧走两步过来,一拉孟大叔的衣袖,而孟欣和菜花随后跟来,这下主要人物全部到齐了。
说孟大叔是个老学究,可明显健谈,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喝聊天,似乎比孟母还要放得开。尤其是杯中酒,开怀畅饮起来,整个人更精神了。
要论起酒,我不行,虽比孟欣好点,但比老超还差,更没办法与菜花相比。
实则不是不能喝,而是不敢喝,还记得小时候与老超偷着喝他爹的自酿酒,回家好悬没被尚伟国用藤条鞭打死!
现在那话还言犹在耳,说什么靠手艺吃饭的人,如果喝酒多了,很容易造成手抖,连工具都拿不稳,还谈什么生活。随后,又是数鞭下去,现在想想还忍不住浑身发抖。
看看桌上,孟大叔用小杯慢酌,已经把老超摆平了,现在正与菜花比拼,不过瞧那模样,一定输多胜少。
有这种老小孩在场,气氛格外的好,可我也注意到孟母在一旁低着头,显然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