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大安首都依旧热闹非凡,魏旭独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看着在夜市中喧闹的人们,他发现自己和他们没有多少共情。
可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原因,魏旭看待这里的人就像是看待小虫子一般,曾经生而为人的感情也在逐渐丧失。
他站在那个僧人曾经站过的地方,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
“的确是这里,脚印十分厚重,看来那个僧人携带了武器。”魏旭向内走去,他也携带着武器。
大安国允许携带武器,但拿着盔甲的人会被杀死,私藏盔甲会被定下叛国罪。非本国人携带盔甲会被认为是入侵帝国。
穿过崎岖蜿蜒的小巷之后,魏旭看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僧人正端坐在一堆木柴旁边,他的戒刀就放在旁边的木柴堆上,上面还有血液。
地上也有血液,属于这个僧人。
魏旭笑着问:“你怎么来这里?”
僧人慢慢抬起头,露出脸上的刀疤,新的,但已经没有流血了。
僧人笑着说:“你也是来杀我的么?”
“不是。”魏旭轻轻摇头,他取出金疮药扔给僧人,问,“你为何来这里?是不是夜纱华?”
僧人点头,他没有使用金疮药,而是缓缓开口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魏旭笑着说:“十分抱歉,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我答应那个少女要杀光毁掉她家人的人。”
僧人眼眸微亮,挤出一抹苦笑道:“那你和我之间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而我也是你的目标之一,是我们毁掉了那个少女的家。”
“你们内部闹矛盾了?”魏旭笑着说:“先用金疮药吧,我不会害你,至少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不会杀你。”
僧人轻轻摇头说:“不需要,我已经吃下了治疗药物,很快就会好。”
魏旭背靠在墙上,轻轻点头说:“那就好,我真的很担心你死掉。能告诉我,你们为何会闹矛盾么?”
僧人低头沉思片刻,问:“如果我都告诉你,你能放过我么?”
“可以,我说到做到,反正那个少女也不知道凶手是谁。放跑一个凶手也无所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魏旭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其实内心满是杀意。
“我们奉命前来抓捕圣女,但圣女身上的神性已经消失,因此我们毁掉了那个家。那个少女因为在外游玩躲过了一劫,原本我们想要抓她,可因为闹得动静太大,引起了大安国安天卫的注意。安天卫也一直在盯着她,我们不敢下手。”
魏旭轻轻点头,继续问:“什么圣女?奉谁的命令?”
“云峰寺,至于为何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喽啰,不明白大人物们的计划。”僧人咳嗽两声,吐出黑色血块。
“那你们是怎么闹矛盾的呢?”
僧人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白色的纸说:“云峰寺抓走了我的孩子,曾经我也抓走过不少孩子。那些可怜的孩子全死了,而我的孩子也会如此。这是千里传信!我被愤怒吞没,对曾经的朋友展开杀戮。”
“看来秘密都在夜郎国云峰寺,你什么时候滚?”魏旭不想杀他了,这个可怜的家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僧人苦笑着说:“我没钱了,您能给我一点钱么?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孩子,至少要祭拜一下。然后我会云游四方。”
魏旭伸出右手说:“拿东西换。”
僧人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包扔给魏旭,“里面是云峰寺的药物,红色的丹药叫伏魔,可以极大增强力量,蓝色的叫观音水,可以治疗伤势。”在小包之上,绣着一朵漂亮的彼岸花。
魏旭扔给他一包银子,“这些钱应该足够了,告诉我你曾经的朋友在哪里,我会去杀了他们。拿着这些钱离开,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会杀了你。”
僧人轻轻摇头说:“十分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那,原本他们打算杀了我。可伴随着安天卫的调查越来越频繁,他们放弃了,现在估计正在准备离开。”
魏旭点头,转身离去,走到大街上之后他打开小包一看,里面有五颗红色丹药,十二颗蓝色丹药。
伤势完全恢复之后,僧人抱住那封信痛哭,他十分的痛苦,悲伤,“最后一个爱我的人,为我哭的人也走了。造孽啊,这都是报应啊!”
以前,他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云峰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杀人如喝水,完全没有丝毫负担。
可在他的孩子死后,他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质疑以前的自己,开始质疑云峰寺。
最后质疑变成了否定。
痛苦和悲伤涌上心头,曾经压抑的感情全部爆发,他决定在祭拜完自己的孩子后就自杀,永远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痛苦的世界。
僧人起身拿着钱离开了,天雷照亮昏暗的世界,他没看到的是,十二个安天卫就站在屋檐上目送着他的离去。
而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颗圆圆的东西。
魏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僧人的踪迹,便回到了天心院。
大泽岸边他看到灵鹤童子正站在哪里等他。
“先生,我没找到那些僧人。”他将小包递给灵鹤童子道:“这是我找到的丹药,听说功效不凡。”
灵鹤童子取出一颗丹药闻了闻,“好臭的死亡气息,这些药是用孩童的灵魂和血肉提炼而成,云峰寺那群畜生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