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铮忍着心里的怒意,思索该如何惩罚瑞王,他若是再放任瑞王继续下去,难保日后他不会起兵造反,逼宫逼迫他退位。
他又看了看离王和玄文广,玄文广因为母族和出身,是不能登上皇位的,瑞王倒了,谁来制衡离王?
正想着,门外的小太监进来说,是衡王正等候在门口。
衡王……他倒是把这个儿子给忘记了,立刻吩咐让人进来:“宣他进来。”
七皇子玄文衡在他心中一直都是胖乎乎的模样,和他也比其余的皇子们要亲近,今日瞧着瘦高了不少。都说少年时期抽条的厉害,他年纪渐长,曾经胖墩墩的胖小子,如今看着竟是有几分少年郎的俊俏来。
眼神明亮,唇红齿白,面色红润,充满了少年的朝气。
再看一眼一旁站着的离王,脸色发灰,双眼凹陷,嘴角下拉,怂着肩膀佝偻着脊背,一副心事过重,睡眠不足的模样。
“小七过来,是有何事啊?”玄铮看了一眼李有才,李有才立刻吩咐太监们搬过来椅子,让等候在一旁的离王、玄文广和关狄坐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尝了今日顺仁宫的糕点,很是好吃,便想着给父皇送过来一些。”
玄文衡恭恭敬敬地将一盒子糕点放在了玄铮的面前。
“还是你有心啊!”
玄文衡这次来的并不突兀,以往他碰到什么好吃的,也会给玄铮送过来,父子来还会亲昵地聊上一会儿天,从前玄文衡的年纪小,喜欢坐在他身边蹭蹭他的胳膊,捏捏他的手,如今年岁渐长,倒是越发的规矩,却也有些疏离了。
玄铮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想起顺仁太妃先后失去了玄衍、玄冥两个儿子,定是悲痛交加:“李有才,吩咐御医守在顺仁宫附近,太妃若是哪里不舒服,立刻吩咐人去瞧。”
小的时候,他这位母妃对他也是极好的。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玄文衡看了看离王、玄文广和关狄,知道他们有事在商议,将糕点盒子打开,随后,将奏折放在了桌子上:“父皇,这是儿臣关于盐政的看法,父皇在忙也要顾着身子,儿臣先告退了。”
近些年来,盐贩子越来越猖獗,百姓们偷偷购买私盐,官盐竟是卖不出去了,朝中对此事有很多看法和对策,可玄铮都觉得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玄铮拿起那折子瞟了一眼,顿时来了兴致,没想到玄文衡倒是有些见解。如此看来,这些儿子当中,衡王是可以制衡离王的。
他将折子合起来,沉吟片刻后问道:“若是有人藏私兵私卒,该当如何?”
玄文衡认真地说道:“根据北楚律法,私自养兵、意图不轨、妄想谋反,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若那人和你是至亲呢?”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皇可还记得,前朝雍王私藏三副盔甲和兵刃,被先帝赐了鸩酒。”
玄铮点点头,他的皇兄弟们除了玄冥之外,鲜少来京城,他想起曾经的那些记忆,先帝的儿子多,说杀也就杀了,可他的膝下并没有那么多儿子。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玄文衡行了一礼后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