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后,梁安看了一眼不远处窗户边正在铺小床的梁笃新。
梁笃新是书童,不是一般仆人,还是梁家远亲,当然有自己的房间。可是他遭遇袭击让梁栋夫妇分外担忧,故而安排了梁笃新也在这间厢房休息,好有个照应,门外更是安排了两个护院。
然而就算如此,梁安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就算这些人现在时时刻刻都在身边,过几天呢?下个月呢?明年呢?
“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是力量!依靠他人不算错,但是完全依靠他人那是蠢货的行径,这个世界有武功,我有经验点,怎么能够一直依靠他人?”
“我得尽快取得内功进行修炼,让自己的实力迅速强大起来,否则某天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都没处说理去!”
“问题是我上哪弄内功去?梁家是书香门第,记忆里没听说和什么江湖上的门派交好,护院也都是花钱请来的,让他们当陪练没问题,要向他们学独门的内功就难了,没有巨大的好处,他们不可能将立足之本教给我。”
“而且,沦落到做护院,他们背后的势力和武功就算强也强不到哪里去,毕竟不论是地球上看的小说电视还是这个世界的江湖传闻,都没见过什么有实力的高手愿意给人当护院。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被爹救了一命的李护院,他并非是为钱财,而是为恩情当梁家护院,实力不俗,乐安城里响当当的,可是他现在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番思考,却还是没有尽快找到内功修炼的梁安只能叹了口气:“看来我得尽快表现出我身体越来越健康的样子,好让爹找个门路让我去拜师学武。”
“那个袭击者既然知道梁家的布局,还能喊出我的身份,明显是有备而来,这次没得手,肯定会找机会再次下手!我会武功的事情也已经败露,下次对方见面就下狠手,我不一定能够和这次一样那么幸运,撑到护院过来。”
想着想着,梁安感觉一阵疲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梁笃新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小床,回头正想安抚一下梁安,却见梁安已经睡着了,便也叹息着躺小床上睡去。
……
“老爷,人追丢了……”
书房内,徐三岛满脸惭愧的站在梁栋面前。
袭击乐安的人跑了后,他立刻就去追了。只是对方比他想象的狡猾,而且轻身功夫了得,最后落得空手而归。现在面对梁栋,他有种在地面找条缝钻进去的冲动。
作为梁家护院,李照勋之下的最强者,他坐镇梁家的时候竟然被人偷偷潜入,差点要了梁安的命,而且还让袭击者跑了,这是严重的失职,是让他丢尽脸面的事!
梁栋目光冷淡的盯着徐三岛看了片刻,冷声道:“没抓到刺杀乐生的人,你还有脸来见我?”
徐三岛低垂着头道:“老爷恕罪,我留在此地,是为了保证梁家的安全,以免中了调虎离山的计谋。刺杀大少爷的人,我已经让谢空带人去追了。他是我们几个护院中最擅长追踪缉拿的人,曾经还帮朝廷抓过不少罪犯。”
听了这话,梁栋心头的火气稍微下去了些,又见徐三岛一副无脸见人的模样,踌躇再三,终是暂时不打算深究。
护院说白了是他们梁家花钱请的保镖,可以斥责,但也不能逼得太狠,否则人家一走,梁家真就没人守护了。
内心叹息着,又晾了徐三岛片刻,梁栋淡淡道:“知道那人的来历吗?”
徐三岛连忙回道:“看其武功路数,不像是乐安附近的人,河阳郡内我也没见过类似的,可能是其他州郡的江湖客。但是他光顾着跑,没和我真正动手,我还不能确定其来历。”
“其他州郡的江湖客来乐安这个小城刺杀我的儿子?”梁栋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三岛,你进我梁家也有几年了,知道我的为人。我平时待你们不薄,也不苛求你们,但是我的儿子差点被人杀了,你说我养着你们干什么?”
徐三岛背后顿时冒出了无数冷汗,“大人……老爷恕罪,我……”
“不用解释了。”
梁栋一摆衣袖,冷声道:“加强府上戒备,尽快抓住刺杀乐生之人,别照勋不在你们和吃干饭的一样。下去吧!”
不深究不代表他不能发脾气,要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容易让人觉得好欺负,不好调遣护院。
徐三岛哆嗦了一下,旋即抱拳大声答应:“是!”
等徐三岛走后,书房内就剩梁栋一人,以及一盏摇曳的蜡烛。
走到书桌前,梁栋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轻身长叹:“先帝以府兵立根基,夺得大鼎后下令任何人家不得私养府兵,我本为桑党,已招朝廷忌惮,更是不得有此行径,否则稍有风声必会招来杀身之祸。若非如此,有照勋的武功,何至于连能用之人都没有……”
呢喃着,他目光瞥向了桌角的一个抽屉,眼里露出些许迟疑和挣扎,最后又是摇头叹了口气。
“再等等……再等等吧,还不到时候。”
……
漆黑的身影,黑暗的环境,一柄长刀掠过,划出凄厉灿烂的刀光,斩落一颗人头。
人头在地面滚了几圈停下,赫然是满脸不甘的梁安……
“啊!”
大叫一声骤然坐起来,梁安大口大口的喘息,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和两颊滑落,渗湿棉被。
“大少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