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沂中何其乖觉,一看二位要交流点核心的,立马守在殿门口当了门神,还尽职尽责地要了两份午饭来。
说到这个,张浚眉飞色舞,道:“官家,臣虽然没去过什么香料岛,但据您画的地图,也无非就是流求(今台窝湾)以南嘛,只要能顺着季风不断补给,臣自然有信心。如今我部的大船主桅杆高十宋丈,前桅杆高八宋丈,共能够装帆110幅,正风用帆,只要海上稍偏则用利篷。而且船长长十馀丈,深三丈,阔二丈五尺,可载货物千斤。据一些老匠人讲,还能继续改进,只是臣等不得了先请您过目。”
赵官家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想来张俊是不会对发财的事马虎的,吃了几口红烧肉,喝些茅根水,玩笑道:“你可得保证这是商船,若叫李宝发现能用来作战,跟朕哭着喊着要,就凭你上次纵容底下人把来州和密州的军需库存被掏空后,李宝到底没和御营右军火并,朕也不好在偏袒你了。”这位同志太了解了,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
这说的是建炎七年灭西夏后的事,张俊只有讪讪,也饭也不敢吃了,毕竟这事他确实不占理,早知道海外远航这么赚钱还那么需要海军保护,他当初也不会这么挤兑人家李宝啊,弄得尴尬了好一阵呢,还是许诺北伐时候会配合才算过去。
当然,北伐时岳飞没看上他那战斗力,放弃了海军,他也没办法,只能争取了海上去往辽东给高丽施压的机会,也算诚实守信了。
不过他还是道:“官家也别当他李宝就真是老实,咱们这边的车舰小船俱被他收拢,轮桨都造成了至少八轮至多之多,至于从张荣那里学来的螺旋桨,就更厉害了。”
“海军是我大宋薄弱之处,一定要改进的,只是朕也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罢了。”赵官家有些无奈,看着屋外的小雨时停时下,滴珠一般的露水从屋檐上滑落,叹息道:“车舰小船再好,也不是大型轮船可以比的,不要觉得金国已然烟消云散,就怠慢起来。罢了,这话说给你听做什么,这样吧,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武清看看港口,朕要在那里建造风车,用以加工木材改善民生,你们都跟朕一起去,还有伯英,既然你说已经没问题了,也不要等天津港口建成了,先带人去一趟香料岛,朕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赚钱赚道盆满钵满,但有一点,中间一定要在台窝湾停靠长一点时间,告诉那地方所有听得懂汉话的人,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我中国领土,任何分裂行为,朕宁可不迁都了,再桑树鱼塘十年,也要兴建海军把其歼灭。就如同歼灭金国完颜氏一样。”
张俊看着认识十多年的红衣男子,只觉得一阵恍忽,亭外相约定三万、夜渡下蔡送人头,这人从来都是这样的意气风发,英姿勃发。张俊在怀疑老赵家血统变异的同时,一直觉得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财富不是家里已经装不开的没奈何,而是在河北时跟随了官家。
而官家作为大宋之主,这一刻在张俊眼中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就如同当年八公山上,招摇的龙纛告诉天下,大宋官家绝不再退,官员退过淮水皆可杀的决绝与坚定。
十三年后,这种坚毅又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所以尽管不明白官家对那地图都不标注的地方为啥这么关注,他还是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难得严肃道:“臣张俊,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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