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怒道:“皇家无私事,便是如今的官家,光也敢为此上疏,弹劾公主,血溅三尺,绝不回头。”
要是一般人说这话,只怕还有人笑话说得出不一定做得到,可是司马光什么人啊?谁都知道他干得出来。不过万物相生相克,王安石听了半天,呵呵一笑,道:“不错,你是干得出来,问题是官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前段时间鲁国大长公主仗着辈分又如何?你就不怕杨沂中、万俟卨那些干脏活儿的给你找十七八个‘私生子’放到你家门前,叫天下非议你司马相公的品行,然后所谓《资治通鉴》也成了一摞废纸,瞪我看什么,重新编写就是了!国朝养士一百多年,还缺史学家?”
司马光听得喘不上气来,宗泽等真正侍奉过赵官家的宰相悄悄退后了几步,他们这位主上吧,一般是直接莽上去不屑于跟你玩弄妾妇心眼儿,但是你要是动他的至亲,那可千万不要跟他比下限。
私下里放火烧死范致虚,一斧头劈了杜充,就是明明白白要搞你梅花韩氏,涉及储位之争就砍了前宰相,诬陷胡寅给你来个合法弄死。更不用说近期刚沉了个张仲熊。
一句话,得罪了他。怕死的他让你没命,爱名的他让你名声臭大街。
文彦博也是被官家重点批判的对象之一,心里很不爽地说了句大实话,“我们在这里如此仰慕有何用,只怕官家见了我等,只会弃如敝履,只爱跟韩岳李吴那等人喝酒。”
这话说的,汪伯彦都忍不了,他也不说什么燕云十六州靖康耻了,直说道:“文相公何必如此,官家至性至情之人,难道宗忠武之前一直顺着他吗?李纲说话中听吗?可该听的他不是一样也听。只是官家身遭大乱,妻子儿女不能庇护,格外怜惜又有何错?在下当年侍奉君前,最知道内情,官家鄢陵-长社之战歼灭了十五个猛安。从此这些蛮子再也不敢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是先皇后娘娘和其他几位公主却被死了亲人的金将杀害,偏偏这个时候扬州的皇嗣还夭折了,就是这样官家也没怪任何人。人同此心,设身处地,如何能不对剩下的儿女愧疚?”
宗泽莫名一酸,说了句:“官家不容易,我,哎,等相见之日,臣好好给他赔个不是。”不该说就是不相信你的,哪知道你做得那么好啊!
这话俱是事实,无法反驳,再说文人最重视气节,他汪伯彦可是千真万确自焚殉国的宰相,在这里地位不低,文彦博听这话不太顺耳朵,终究也没有再反驳。
倒是范仲淹道:“其实我们也是过于苛求了,凡是圣主,哪有没脾气的,咱们这里的人,除了吕忠肃,谁能想到贺兰山能有一天为我大宋办比赛,我看大家都好好看看这次谁能夺魁,来个玉门关唱名。”
狄青赶紧点点头,默默地希望西军后人们给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