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认识曾轲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沉稳的汉子能像今日这般失态,也是觉得一阵的好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给自己的徒弟竖了个大拇指。
但玩笑过后,许多话也想和曾轲讲,便朝着言冰挥了挥手说道:“启华啊,你且退下吧,为师与你曾伯有话要讲。”
“是,师尊!”言冰躬身行礼道。
这还是言冰第一次喊老头师尊,她知道,当着外人的面,自然要给足自家师父的面子。
果然老头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
言冰走回房门,但转身又开始扒着门缝,仔细观听。
“这是晚辈给前辈特意寻得的上等贡茶,望请前辈笑纳,以释晚辈之前的言语不敬之罪。”曾轲一边说着,一边恭敬的把两包茶叶放在了老头的茶几上。
老头一听就笑了,说道:“上好的贡茶?还你寻得的?贡茶能是你想寻就能寻得的?
还不是通远那小子借你手给我的?官场的客套话就免了,你回去告诉通远,把京城外城针对探子的布防,略微降低些,但不要太过明显,被人察觉。”
“晚辈领命,自当传达圣听,只是这前几日的天象异变之事……?”曾轲故意面露难色的说道。
老头看了看茶几上的贡茶,叹了口气,说道:“那日,老夫误以为是有人要谋害老夫的弟子,奥,就是刚才那个丫头,故而引发的一场误会罢了。”
“那此女,便是前辈光复飞霞门之希望!?”曾轲惊问道,但话一出口,就看对面老头的面色突然一冷,赶忙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飞霞门之光复,亦是陛下所望,武林维稳,国之幸事,且不提前辈与宗室渊源,纵是飞霞门一贯的风骨与威望,亦是梁国稳定之定海巨柱。”
老头听到曾轲的后半句,才脸色渐渐恢复如常,继而语重心长的对曾轲说道:“通远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如今,中原武林失一巨擎,番外之魔教,邪宗必蠢蠢欲动,伺机流入中原,荼毒我梁国百姓,此事,切不可大意。”
“前辈说的是,晚辈必如实转达,那晚辈就不叨扰前辈,这便回去复命了。”曾轲把想说的和想知道的都表述完了,便鞠躬行礼,准备离去。
“等一下,”老头突然说道。
曾轲此时身子还躬着,并未起身,索性就保持着拱手礼的姿势,抬头问道:“前辈还有何事交代晚辈?”
老头眼珠子转了几下,嘴又嘟囔几下,似乎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问道:“关于二皇子的话,刚才你听到了?你打算如何回禀?”
曾轲闻言,身形不动,头却低下了,说道:“晚辈只会如实转达圣听,而圣上如何处置此事,晚辈只管照做,不问其他,望前辈体谅,毕竟,晚辈只效忠当今陛下一人。”
这话说得果决而坚定,没有留下丝毫商量的余地。
老头一声叹息,无奈地说道:“老夫虽懒得管那些朝堂之事,但也不想见我王家,骨肉,血亲相残……。”
“晚辈亦会将前辈此话,转达圣听。”曾轲平静地回复道。
老头点点头,说道:“去吧。”
“是!晚辈告退。”
此时屋内的言冰知道,二皇子怕是要倒霉了……。
但丝毫也不觉得高兴,反而还有些替他惋惜,下一刻,竟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一个朝不保夕的平民百姓,还操心人家皇室宗亲的事作甚,便也就一笑而过了。
之后,皇帝闻听此事后,作何表情,言冰不得而知。
但次日,齐王已起身就藩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