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尴尬到了极点,几人相互对望着,均不言语。
门檐上,燕子窝的一块土掉下来,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李琮揪着老管家的衣摆,目光却落在裴清棠身上,问:“含辞呢?”
“殿下,今日这事是交给下面的人做的,许是眼拙,认错了人。”
说罢,老管家用另一只袖子擦了擦脖颈处的汗。
李琮:“……”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裴清棠则是有些惧怕看着李琮,颤悠悠开口:“殿……殿下,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她之前欺负了李青珩,她可以认错道歉。
她本以为这些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庆王殿下是不会管的,但没想到,庆王殿下今日居然把她捆来了。
她是不是九死一生?
眼睛里拘着泪水,可怜兮兮看着李琮。
李琮吞了一口唾沫,咕咚。
“那个……那个孩子啊,今日是个误会,我是要捆含辞那个死丫头的,没想到下面的人搞错了。”
李琮一边尴尬道歉,一边上前要扶起裴清棠。
只是才刚伸出手,还未碰到她。裴清棠身子颤了一下,猛然往后缩。
李琮:“……”
他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无比尴尬的收回。
他想起来了,这不是隔壁裴家那丫头吗?
“孩子,都是伯伯的错,伯伯现在就送你回家。”
裴清棠依旧有些惧怕。
李琮站直身子,“来人!送裴小娘子回去!”
老管家刚往前走了两步,打算行动,就被李琮扫过来一个眼神,只得止住动作。
“殿下……”
“你我都上了年纪,办事难免出错,我们还是安享晚年比较好。”
老管家低着头,未曾言语。
脸上难免流露出一些失落之色,像是被嫌弃了一般,心中自责。
很快便进来两个人,把一脸恐惧的裴清棠给架出去,送回裴府。
裴清棠回到裴府,都是一脸懵逼的。
虢国夫人骂骂咧咧哭哭啼啼,庆王府派来的人只能给她解释一遍又一遍。
送走裴清棠后,李琮回了自己的屋子坐着,心里还是担心李青珩的安危。
还有,不知道今日狩猎大赛,她强抢沈墨的事,有没有得逞。
派去的探子都这个时辰了也不回来禀报,真不知道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李俨端着一碗药,火急火燎的进来,将药放在桌上,急急坐下。
“爹,该喝药了。”
话音被拉的很长,有点潘金莲那味道。
李琮听完,额角一抽,暗骂一声:“你爹不是武大郎,别这么说话,怪渗人。”
这才端起药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李俨:“……”有吗?
“殿下!殿下不好了!郡主被人捆走了!还、还遇到了老虎!”
门口冲进来一个小厮,在跨过门槛是绊了一下,直接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噗通”一声,地板都颤了三颤。
“噗……咳咳……”
李琮惊得刚喝进去的药全都给咳了出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话时还有些药卡在嗓子里,让声音嘶哑。
“郡主今日被人绑了,还遇到了老虎,此刻生死未卜!”
小厮是李琮派去围猎场的探子,当时金玉冲出来禀报郡主消息的时候,他听到之后,就快马加鞭赶回来禀报,不敢过多停留。
此刻小厮着粗气,眼睛猩红。
李琮无比震惊看向老管家,问:“是我们的人绑的吗?”
老管家思索一番,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的人?
那就是说,有别人要陷害她。
那会是谁?
自己身体差成这样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含辞可千万不能有事。
李琮手重重压在李俨手上,无比焦急道:
“快,你速速去狩猎场看一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务必查清是谁绑的!”
李俨现在也是无比焦急,没想到就今日狩猎的这么一会儿时间,狩猎场守备那么森严,居然有人作乱。
要是让他查出来,他势必要剁了那人的狗头。
“爹,您记得喝药,我这就去查清楚!”
李俨憋着一股子火气,走路带风,从后院骑马直奔长安城郊外狩猎场而去。
路上,他猜测着会是谁。
如果是杨朔风的话,那他这次一定要弄死杨朔风。
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真当他们庆王府是好欺负的!
三番两次欺负到含辞头上来!
狩猎场。
狩猎已经结束,此刻浩浩荡荡一大批人都紧跟李隆基的步伐,正在慢悠悠往外走着。
李隆基:“青珩,你让沈墨入赘,你可知沈墨本人愿意?”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方才竟然一时气急,忘了问沈墨的意愿。
他与贵妃那是因为两情相悦,所以他才让人入宫的。只是不知,青珩这件事,沈墨究竟愿不愿意。
李青珩跟在李隆基身后半步的位置,忙回答道:“愿意,他当然愿意!”
李隆基不太相信,问身旁高力士:“沈墨可在?”
“回圣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