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韶光被两个墨甲护卫制住,以箭弓钳住了脖子,在那身后,是白术推着木轮车上的曲令湘缓缓前来。
霍隐快步迎上去,略略躬身行了个礼:“隐儿拜见母亲。”
曲令湘拍了拍白术握着木轮靠背的手,示意就在这里停下:“万幸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回谷一天了,不说亲自来看看我,也该派人来通禀一声,出了趟门,就把教养礼数都丢到外头去了?”
“母亲教训的是!是隐儿所为不妥,让母亲担心了。”霍隐瞟了一眼韶光,希望他能给出些暗示,可韶光急于透露太多消息,视线四处游走,以致霍隐根本看不明白他想表达些什么。
“你此次出谷,路上可还平顺?”曲令湘问。
霍隐将视线收回,依是垂首道:“有母亲的亲信和恩师一路相护,一路上倒也算平顺,只是隐儿初次离谷,谷外许多事物于我而言甚是新奇——”
“小公子若说是亲信,”白术截住他的话,“那谷口那些亲信的尸体,需得严查才是。”
霍隐身形一僵,他和母亲的关系向来不大融洽,他也很清楚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护卫不过是母亲派来监视自己的,为了防止他们泄露哥哥姐姐的身份,这才让韶光将其悄然解决,可韶光不是说已经处理妥善了吗?
“白术,”曲令湘示意她止言,后又似无其事道,“听说你带了两位朋友回谷。”
霍隐默着,他不知道韶光是如何禀报,有没有做到像在谷外谋划的那般,谎报姐姐是恩师独女的身份?若是说了,母亲又为何脱口称作朋友?可若是没说,母亲这云淡风轻的态度....
韶光方才的眼神究竟是在说什么呢?而身为极雾谷谷主,明知自己犯了忌,语气又是为何如此轻描淡写?究竟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呢?
“罢了,”曲令湘忽然开口,“既是你恩师的女儿,我也不便追究什么,只是你瞒以不报,险些引起族民恐慌,这一点,你可认罚?”
“您...”那少年诧异的看着身前的谷主,谷主素日待违逆族规之人甚是严厉,今日怎么....
“谷主向来遵循族规,从未犯过忌,小公子此番违逆,谷主却宽容特赦,也算是为了小公子触了一回忌,小公子还不谢恩吗?”白术说道。
此话一出,霍隐却皱起了眉,揪着白术的第一句话不放:“母亲乃极雾谷一族之主,纵然真违逆了族规,也仍是谷中第一人,我等族民无论如何也说讨不得,又怎会有循规蹈矩一说?莫不是还有何人位分在母亲之上,能对极雾谷谷主施以惩处?否则就算母亲无视了族规,出了这极雾谷,又有谁能说之一二?更别说例行族法了。”
“你!”白术被他这一字一句砸得毫无反驳之力,她没法向霍隐解释这其中的种种原由。
“白术,休得胡言,隐儿毕竟是我看护着长大的,于我胜若亲嗣,谢恩一说,岂不荒唐!”
“谷主息怒,是白术言辞不当。”
“主过仆罚,我不罚你,是因为韶光已经替你受过罪罚了。”说罢,曲令湘冲那两名护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将韶光放开。
那两名护卫的手刚一离开韶光,韶光便瘫软着朝地上扑了下去。
霍隐担忧的喊道:“韶光!”没人架着便是这副模样,莫不是四肢...
“小公子别担心,方才手脚被捆着,被他们用鞭子抽了一顿,手脚麻了才站不住的...”韶光赶紧解释道。
“……”霍隐无语=_=。
见此,曲令湘忍俊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开口:“好了,别胡闹了,带我去看看那孩子。”
霍隐推开房门,只见纣罗已安然合眼躺在床上,邱鸩言理好被子,便赶紧迎到门口,正要行礼,却被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