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黄昏时,夕阳还有余晖。
陆园庭院之中的牡丹花开得正艳,陆宛芝便与谢瑾两人在满是春色的院落之中散步消食。
陆宛芝问着谢瑾道:“你一个女子,怎么会千里迢迢前来长安求学?”
谢瑾道:“我前边有六个姐姐,我爹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延续香火,我娘为了不被我爹休了,从我出生时便谎称我乃是男儿。
可是纸包不住火,我五岁时,还是被发现了乃是女儿身。我与娘亲都被赶出了家中,好在被一个私塾先生所收留。
我不服气,为何女儿就不能成立一番大事业,我来清澜书院求学,就是为了考功名中进士的,我想让世人知晓,咱们女儿家并不比男子差。”
陆宛芝颇为同情着谢瑾道:“你说的是,女儿家也不比男儿差到哪里去。”
谢瑾道:“我原听闻清澜书院是没有女子的,没想到您竟能做清澜书院的女先生。”
陆宛芝说着:“天字班里有赵珩这个小祖宗,管他怕是要折寿十年,别的夫子年记大了,我怕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来,这才做了天字班的先生。
清澜书院招收女学子的想法我也想了许久了,但这世间女子读书大多是为了消遣,真要住在书院之中苦读,怕也招不到多少姑娘。
是以我今年就收了不少年幼的孩童来学院里读书,里面便有几个是女子,自小教导,假以时日,或许清澜书院之中也有女学子了。”
谢瑾笑笑道:“若是此日能早日来就好了。”
陆宛芝点头道:“会有这么一日的。”
不远处的凉亭之中,赵珩带着孟敖与顾青池在凉亭之中,远眺着说说笑笑并肩而行甚是亲密的二人。
赵珩满心都觉得不舒坦。
孟敖打趣道:“小郡王,这陆宛芝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呢?”
赵珩怒瞪了一眼孟敖道:“那个谢瑾这么矮跟个小姑娘似的,陆宛芝的眼光确实不太好,先是孙克又是谢瑾,还想老牛吃嫩草!”
孟敖用鼻子用力地嗅了嗅,“顾青池,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
顾青池道:“这满园的春日花香味,哪里来的酸味呐?”
孟敖道:“可我怎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
赵珩道:“谁吃醋了?我可没有吃醋!”
顾青池看向了一旁在牡丹丛里摘花的玉兰,不与孟敖赵珩二人打趣,走去了玉兰身边。
“玉兰,今日你都没有理过我,本少爷的脑袋好疼,你能帮我按按脑袋吗?”
玉兰因着顾青池的靠近,便连连后退了两步。
玉兰道:“顾二少爷请您自重,我不是您的丫鬟,不是您可以随意作贱的奴婢。”
顾青池连声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将你当做丫鬟看待过,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陆宛芝让你来照顾我,我还满是开心。
玉兰,我是真的喜欢你,必定不会辜负你的,若你不信,等我下次旬假回府,我便与娘亲说要纳你为妾。”
玉兰又是后退了两步道:“顾二少爷,奴婢已心有所属了,请您不要胡说了。”
顾青池不敢置信地望着玉兰,“你心有所属?”
玉兰点头道:“奴婢对一位公子一见钟情,不论他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奴婢都愿意默默喜欢他。”
说着玉兰便摸了摸发髻上的绒花簪子。
顾青池黑着脸上道:“你喜欢的是那个娘们唧唧的谢瑾?”
玉兰连维护道:“您别这么说,谢瑾公子温润如玉,乃是翩翩佳公子。”
顾青池气恼地握紧着手,回到了赵珩与孟敖身边。
赵珩见着顾青池一脸愠色道:“怎么了?”
顾青池脸色铁青得道:“玉兰她竟然喜欢谢瑾那个小白脸,本公子哪里比不上那个小白脸了?”
赵珩道:“看来,她们主仆的眼光都不太好。”
……
翌日卯时,赵珩睡得正香之际,听到了小厮常胜的叫声,他烦躁地扔了一个枕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