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什么德行,荣国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更别提他关于男人女人的惊人言论,外面都说贾宝玉是色中饿鬼。 贾政闻言,冲沈亮道:“你今日到底去哪了,跟谁喝的酒?” 沈亮倒也没隐瞒,说道:“今儿我和姨哥去了醉仙楼,招待我们的是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英武将军的公子卫若兰。” “没有了?”贾赦问道。 “没有了。”沈亮不打算把跟隆乾帝相会的事情说出来。 荣国府人多嘴杂,保不齐今天说了,明天就会闹的满城皆知,不过这件事显然是瞒不住的,但沈亮还是不愿意消息从自己的嘴里传出来。 这会让隆乾帝觉得他是一个不能保守秘密的人。 听到沈亮是跟冯紫英和卫若兰喝的酒,屋内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王夫人开口道:“都是些好人家的孩子,宝玉跟他们喝酒,也算是拓宽人脉,他大爷,这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史老太君笑了笑:“说的是,宝玉多出去见识见识,张张本事,总不是坏事,他大爷也别过分的苛责。” 听老太太发话了,王熙凤出言道:“我就说宝玉平常在家里太闷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今儿人家请了东道,明儿就该请回来,省的人家说咱们小气。” 邢夫人嗤笑道:“老爷在跟宝玉说话,有你什么事,快夹上你的那张B嘴吧!” 邢夫人是王熙凤的婆婆,虽然不是正牌的,可礼法在那里摆着,王熙凤挨了一顿臭骂,脸皮紫涨,不敢回话。 贾赦眉头一皱,道:“我跟醉仙楼的掌柜也是熟识,我怎么听说你们吃酒的时候,还有其他人,这人貌似还是个戏子、优伶,名叫琪官儿的,这人好像是忠顺王爷的相好。” 贾赦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连琪官都知道。 听到贾赦的话,坐在另一个桌子上的薛蟠差点没噎死,干咳了好一会。 沈亮淡淡一笑,说道:“赦大爷还真是关心我,连我跟谁吃顿饭都摸得一清二楚,这么看来,你比我亲爹还亲呢。” 贾政勃然大怒道:“孽畜!说的什么狗屁话,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沈亮那还不知道老爹在维护自己,不过他今儿还就不走了,他要看看,自己这个亲大爷到底有什么招数,全都使出来吧! 贾赦一愣,随即硒笑道:“琪官儿可是个男人,又是忠顺王爷的相好,母亲、弟弟,你们不会不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其实沈亮喝酒、耍朋友都是小事,但牵扯到男色,这可就是大事了。 这种事上不了台面,更是贾政和王夫人心里的一个死结。 他们的大儿子贾珠,当初就喜欢这一口,所以才英年早逝,这件事一直深埋在两个人的心里,荣国府上下也是讳莫如深。 贾政闻言,脸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样难看,他用手指着沈亮道:“孽畜,你大爷说的可是实情?” 沈亮知道瞒不过去,坦然承认道:“确有个叫琪官儿的,不过此人脂粉气太重,孩儿不喜欢,所以没说过几句话。” 贾赦确不放过他,趁热打铁道:“宝玉,犯错就要改,挨打要立正,你和琪官儿喝花酒,我那熟识都跟我说了,若非有冯紫英和卫若兰在,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难堪的事情。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你年纪还小,把握不住,这种事还是得少做,免得伤了根基。” 这话就说的相当恶毒了,直接坐实沈亮和琪官儿的丑事。 贾政和王夫人对贾赦的话虽不是全然相信,可也信了三分,毕竟贾宝玉是有前科的,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就跟贾宝玉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幸好后来病死了,否则真保不准会搞出一些基。 王夫人勃然变色,伸手就要去揪沈亮的耳朵,沈亮赶紧抱住她的手道:“母亲,您得相信我,我和那个琪官儿根本不熟,这事薛蟠可以给我作证,他当时……” 沈亮转过头,寻找薛蟠的身影,却发现薛蟠躲在了贾兰的身后,猫着腰,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姨哥,你快说句话啊!” 薛蟠自己一屁股屎,哪里敢大声说话,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贾赦哈哈大笑道:“宝玉,你就不用抵赖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薛蟠跟你一起去玩的,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他的话哪能相信,倒是我的好弟弟,宝玉喜欢撒谎的这个坏习惯,的确得改一改了,否则年岁大了,这还了得?” 贾赦直接堵死沈亮所有的辩解渠道,把薛蟠也跟沈亮划了等号。 如果说沈亮是个有前科的未遂犯,薛蟠就是前科累累的既遂犯。 为了香菱,薛蟠能把人给打死,薛姨妈带着他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躲这个人命官司,这是荣国府几个高层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贾母这些人对薛蟠的印象一直很差,并勒令自己家的孩子不许跟薛蟠玩耍。 本来王夫人看到沈亮和薛蟠一起喝酒回来就不高兴,此时又听说沈亮见了一个优伶戏子,心里对薛蟠的意见就更大了。 可薛蟠终究是自己妹妹的儿子,打不得,骂不得,她只能把怒气都发泄在沈亮身上。 当下也不顾沈亮的辩解,直接揪住了他的耳朵,王夫人的速度不快,沈亮是可以躲开的,偏偏沈亮还不敢躲。 “唉,疼——疼——疼——”沈亮故意夸张的大喊,“耳朵要掉了!” 王夫人看着用力,其实手上并没有多大的劲,沈亮有一多半的痛苦是装出来的。 贾赦嗤笑一声道:“你们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我听东府的下人说,贾珍打贾蓉都是往死里打,还让下人往贾蓉的脸上吐唾沫,贾蓉都不敢躲的。” 沈亮这就不乐意听了,打人就算了,吐唾沫?他以为自己是丐帮帮主? “赦大爷,我呢,敢作敢当,琪官儿是冯紫英他们带过来的,我只不过跟他说了几句话,便去见一个贵人了,这件事,你的眼线难道没告诉你?” 贾赦却道:“贵人?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见什么贵人,该不会是另一个琪官儿吧。” 吓! 坐在另一桌的薛蟠眼睛差点瞪出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个贾赦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居然拿皇上跟琪官儿相比,这要是传出去,被皇上知道了,非得治他一个大不敬! 沈亮笑了笑:“赦大爷说的是,我贾仲安在您的眼里,不过是个黄毛小子,认识的人,除了琪官还是琪官,入不得您的法眼。 不过,赦大爷,我可得提醒您,今儿我见到的可是真正的贵人,您嘴下留德,否则自己惹祸不要紧,别连累我们。” 贾赦冷哼了一声,他派赖升去打听过,沈亮今天只见了琪官一伙子人,压根没有见过其他人。 “宝玉,你不但撒谎的功夫一流,就连编瞎话的功夫都见涨。”贾赦对沈亮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你倒是说说,你见了什么贵人,他姓甚名谁。” 沈亮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这个贵人来头太大,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说。” “听听,听听,还不能说?我看是不敢说吧!”贾赦撇撇嘴道:“定是见了什么腌臜下流的人物,羞于启齿。 我的好侄子,你说出来,大爷给你掌掌眼,免得跟着坏人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