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有些偏女子了,五官并不锋利,柔和而儒雅,月牙白色的衣袍中勒着银纹。
——正是当今国师大人,苏牧易。
宋谵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牧易,他淡淡道:“国师大人叫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苏牧易轻笑一声,他面色很是高兴:“太子殿下,这盘棋相必你也看到了吧,是不是很有意思?”
宋谵的黑衣随着山巅的风凛冽着,他有些不悦,但还是冷静的问着。
宋谵皱了皱眉:“怎么了?”
“这天下稍不注意,一旦有了空子就会被覆手翻盘,这场局,我赌的并非是棋,而是江山万里。”
只要稍不注意,这个朝代,这个帝位,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宋谵面色清冷而复杂,她狠了声音:“你疯了?你赌了全天下,可你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以去辩解的。”
苏牧易好像听到了笑话似的,他弯了弯眼:“殿下再看看,我到底输没输。”
宋谵定睛一看,发现这场局,居然早就已经定了。
他眸子一敛,抬眼看着苏牧易。
然后语气让人琢磨不透的问:“你想清楚什么,知道什么,少废话。”
苏牧易似乎心情不错,他在棋局边席地而坐。
“殿下啊,你说这皇权的纠葛,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他笑眯眯的抬眼对上了宋谵凉薄的目光。
宋谵指尖紧捏着衣袖,突然往下压了压身子,揪住苏牧易的领子往上一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说来听听,你对,还是我对?”
苏牧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意。
他平淡的嘴角勾了勾:“殿下,既然你太心急了,那就恕微臣失礼了。”
他起身松开宋谵的手,慢慢踱步在她身旁。
“皇权,我需要着一个好的傀儡,木偶戏的背后,到底是泥泞作祟,还是光明操控,谁也不知道。”
他恍然间神情变的冷冽:“我一步步捏着这个帝王傀儡,就差那么一步了……”
“就那一步,你出现帮了这个所谓的木偶!”
他厉声喝道,神情慢慢有些扭曲。
“我本来不想插足你与陛下之间的,感情,可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他忽然压住声音,贴在宋鹊羽的耳边。
“宋谵呐,你有前世的记忆吧……”
宋谵霎那间眼神中浮现出戾气,他抬手压住苏牧易的手腕,想要掰断。
苏牧易转头回眸,手指关节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挣扎出来,完全不顾骨节的碎裂,眼中疯狂更甚。
他似乎魔怔了起来,想要一步一步按压着宋谵的手肘往后靠。
悬崖深不见底,碎石万丈,几个树枝上也飘零着几片树叶,夏日黏糊糊的热意席卷着两个人周遭所有的一切。
他要摔死宋谵。
宋谵并没有慌,反而笑吟吟的看着苏牧易,眼神带了几分冷意。
“国师大人,光摔死孤怎么够?”
说时迟那时快,宋谵反手压制住苏牧易的胳膊,使劲往上一探身。
他与苏牧易目光平齐,猛的捂住这个人的眼眶,将他一同压下了悬崖……
湛蓝的天上漂泊着几朵白云,翻卷的如浪花般的云在峭壁上飞涌。
两人坠入深渊万丈,劲风在宋谵耳边呼呼作响。
他运气很好,跌落在一棵高耸的书上,宋谵强忍着浑身快要散架的不适,一步一步爬了起来。
他身上的擦伤不足以比得上关节的扭曲,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走到跟他摔在一起的苏牧易身旁。
语气深深的带着寒气:“你跟我说这些,有点早,不过念在你即将是个死人了,孤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孤不清楚,但你害了孤的母妃这件事。”
他顿了顿,突然一笑,抬手逼迫苏牧易扬起头,不明的道:“你就该死的惨些罢了。”
他将苏牧易两只腿的关节扭断,掐了个响指,两个黑衣人闪身上前。
他语气漫不经心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处理干净些,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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