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娥故见到宋谵的时候,他半蹲靠在一颗树上,血水顺着小河蜿蜒而过。
宋谵凭着残存的意识,目光闪过一丝厌恶,他指尖钩出树背后的匕首,然后一闪,来到了裴娥故身后。
他把匕首架在裴娥故的脖颈上,沾满鲜血的刀刃离白嫩的脖子仅有一点距离。
其实宋谵完全可以直接放在脖子上的。
裴娥故面不改色的看了看匕首:“我是来救你的。”
还没等宋谵回答她,宋谵就倒了下去,裴娥故见状直接架起了少年。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就连人带人一块倒了下去。
裴娥故赶紧爬了起来,拍拍宋谵的脑袋,心想这小变态不会磕傻了吧。
而刚刚那把匕首就直指直插在宋谵的胳膊上,她表情逐渐僵硬,然后先是将其他伤处包扎好。
然后沉默的看向那柄匕首,她咬了咬牙,眼一闭就飞速的把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堵上纱布。
少年闷哼一声,直接被疼醒了,然后目光不带任何掩饰的毫无情感。
裴娥故呵呵一笑,然后从宋谵的后背处搭上胳膊,把他带了起来,到了外边一处客栈。
她将小变态按到床上,宋谵闭着眼睛,就这样靠在床背,也不说话。
裴娥故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热水,一杯水下肚,宋谵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回魂。
他睁开眼,带着点茫然,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裴娥故要救他。
他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传来:“你救我有什么目的?”
裴娥故托腮看着眼前这个帅哥,毫不掩饰道:“实话实说,因为你长的太漂亮了,你真的不自知吗?”
宋谵垂眸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肤浅。”
裴娥故重重点头,看着宋谵总算不那么冷眼看她,简直就是一大步。
其实裴娥故知道宋谵为什么遇刺,其一是因为有人知道宋谵是皇子,其二是宋谵此次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是皇室血脉了。
怪不得小变态脸色那么阴沉。
而下一个故事线,小变态就要报复社会了。
其实在官场上,大家或多或少都贪点,但裴家不一样,裴大人前些年贪了些赈灾的银子,皇上不明说,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巧不巧,今年裴夫人又买卖了一批毒药,这种毒罪大恶极,比鹤顶红还令人发指。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手操控的背后人正好就是宋谵。
她想要阻止宋谵报复社会的办法,就是充当这个善人。
她实在想不下去了,脑子短路一瞬间,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宋谵坐在床上,微微贪恋的看着旁边倒下去的女子,然后摸了摸裴娥故的脸颊,心中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涌跃而出。
只是裴娥故不知道罢了。
快到晌午,裴娥故才从梦里霎那间醒过来,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声音软软糯糯的:“这是,几时了?”
宋谵没回答她,低头看着衣裳,裴娥故突然一拍脑门:“还没吃饭对吧,走走走吃饭去。”
于是她就一路领着宋谵来到酒楼门口,简单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裴娥故看着宋谵这一身沾了血的衣服,提议道:“你,不然,去,买衣服?”
宋谵无辜的眨眨眼:“没带银子。”
微风划过,少女一头垂落的青丝被刮起,她白玉色的发带随风而动,珠钗清脆着响。
她笑眯眯的:“没关系,我带了呀。”
裴娥故支额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发带拎起一头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月牙色的锦衣上有着淡黄色的暗纹,中间勒紧了腰带。
宋谵眼神很亮,黑漆漆的眼球和珠子一样,长长的睫毛弯出一个弧度。
他不杀人的时候,好像真的很乖。
裴娥故满意的点点头,付了银子以后就跟着宋谵出门了,她在路上上上下下打量着宋谵,不由得感叹:“你真的好漂亮啊。”
宋谵波澜不惊的看着裴娥故:“是吗,那裴小姐真是好眼光。”
裴娥故呵呵尬笑两声,随口道:“我有小字,你以后就叫我阿澹。”
她蹦蹦哒哒的回了府里,宋谵随着她后面,目光落在地上。
直到她不太能听见,这才轻声道:“阿澹,是吗?”
那以后就叫我九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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