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瞬间被劈飞出去,现场沉默了几个呼吸,紧接着曹军发出一阵欢呼。
他们无法喊出江东军那般有节奏的助威,只能翻来覆去的齐声喊出两个字:“威武!威武!威武……”
这时候魏延嘚瑟的扬着手中大刀,在阵前来回跑了两圈,引的曹军军兵更是兴奋不已。
而对面的江东军却是垂头丧气,哑口无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瑜脸色铁青,右手紧紧握住腰间剑柄,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跳了起来。
连赢两阵却又连输三阵,这种心理落差也太大了,他万没想到一切皆在算计之中,却依然败了。
本来他声望正隆,如今却要承担南郡战败的名声,无功而返。
周瑜身后的一众武将也全都低眉耷拉眼,不敢说话,此战曹军将领所展现出来的武力令他们感到吃惊。
他们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曹军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赤壁之战跟南郡初战取得胜利,实在是侥幸至极。
此时飞驰的曹军骑兵也都停住,缓缓回归本阵,且看接下来周瑜怎么安排,是愿赌服输,还是出尔反尔。
甘宁摔倒在地下,以胳膊撑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显然已经不能再战。
过了片刻,就见江东军阵中跑出一匹马,马上之人却是个文士,正是阚泽。
阚泽来到丁辰跟前,拱手道:“丁君侯手下人才济济,我们大都督佩服之至。
既然君侯赢了此战,我们大都督将履行诺言,率军退回江东,还望君侯不要前来追赶。
我们是一定会留下军兵断后的。”
丁辰微微笑道:“既然周郎行君子之风,丁某自不会做小人之事。
你等放心退去,我绝不追击便是。”
“如此,那就告辞了,”阚泽在马上拱拱手道:“君侯保重。”
他勒马往回跑了两步,突然停住,回身道:“阚某不自量力,多劝君侯一句。
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终究落入下乘。
写出锦绣文章,传至后世,青史留名,此方为上乘。
君侯有上乘之资,却做下乘之事,实乃暴殄天物,煮鹤焚琴,还望君侯好自为之。”
说着,叹息一声,策马而去。
他作为当世大儒,看到丁辰这样的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能写出那样瑰丽的文章,如今却在领兵打仗,简直是把老天爷赐予的才华用错了地方,实在是感到可惜的很。
所以即使是敌对,他还是忍不住出言相劝,不忍心浪费了那么一个良才。
丁辰看着阚泽离去的背影,不由摇头苦笑,这位儒者还真以为自己把心思放在写文章上,就能写出更多锦绣文章传世。
岂不知自己记得住的,随时都可以写出来,记不住的,就算一辈子关书房里也没用。
“令君,那老头儿说的什么?”牛金不解的道:“什么上乘下乘的?”
丁辰白了这粗野武夫一眼,不悦道:“阚德润乃当世大儒,所做算术与历法均为传至后世之瑰宝,嘴里放尊重些。”
牛金缩了缩脖子。
这时候,对面的江东军果然开始撤退,赵云在旁边凝重的道:“令君,咱们真的不追么?”
丁辰道:“虽是两军交战,但周瑜既然一言九鼎,输了便立即撤军,我等又怎可失信于人?
不过……须派斥候跟着,看他们是否真的撤军。”
“诺!”赵云下去安排去了。
待江东军撤的干干净净,随即丁辰率领手下军兵去往江陵。
如此这南郡之战算是结束了。
他也彻底改变了历史,没有让南郡落入到周瑜手中,更不会再有借荆州之事。
曹仁亲自迎了出来,欣喜的道:“子文呐,你来的可太及时了,要是再晚来一天,叔父可就守不住了。”
随即他看到了丁辰身后的乌桓骑兵,惊奇道:“这支军兵是你招募的么?
一看精气神就知道战力不差。
有这么一支精锐骑兵,简直太令人羡慕。
哎!我这里说起来都是泪,那六万荆州兵都是什么玩意儿?
吃饭的时候算个人,打起仗来连条狗都不如,跑的比兔子还快,简直坑死个人。”
丁辰笑着安慰道:“反正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周瑜也已经率军退去,叔父还是另行招募军兵,重新训练才是。”
“那是自然,”曹仁恨恨的道:“如今那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东西都被吓跑了,我自然要重新招募军兵。
要不然仅凭这么点人马,怎么能守南郡这么大的地方。
对了,周瑜是真的退了么?不会等你走了之后,再杀个回马枪吧。”
“放心吧,叔父,侄儿已经派斥候跟着了,他要是敢回来,侄儿就直接灭了他,”丁辰宽慰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曹仁长出一口气,不好意思笑道:“其实叔父也不是怕他周瑜,只不过我在这荆襄立足未稳,人心未定,虽有天时地利,却不占人和。
若能给我半年时间,待新兵练好之后,莫说不怕他周瑜来攻南郡,我倒要发兵前去攻打他的吴郡了。”
曹仁把丁辰让进书房。
虽然他辈分在丁辰之上,但是丁辰却是曹操委任的前敌大都督,而他只是南郡太守,所以职务却在丁辰之下。
随即曹仁首先给大哥写信,报告这南郡之围已解,然后摆下酒宴,好好招待丁辰,以及徐晃乐进文聘等悉心前来救援之人。
此时大战已了,大家戒备的心理也都放下来,喝的极为欢畅。
很快派往前去跟踪江东军的斥候回来报告,“江东军沿大路返回,中间并无异常。
再有半日就能出南郡地界,到达江夏郡了。”
徐晃道:“看来这周郎还挺讲究,说君子之战,就真的君子之战,输了立即撤军,绝不含糊。”
乐进也附和道:“他周郎也是爱惜自己名声的,要是输了不认,胡搅蛮缠,那就不是周郎了。”
“不对,”丁辰端着酒碗突然道:“周瑜又不是腐儒,就算有君子之风,可是也不至于实诚到这种地步。
他攻打南郡耗费如此之久,靡费良多,眼看就要拿下了,却因为一场赌约退兵,回去之后该如何跟孙权交代?”
经丁辰这么一说,众将纷纷觉得疑惑。
确实如此,周瑜以足智多谋著称,作为一方统帅,怎能是个诚实守信的谦谦君子?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如此一说,大家酒也喝不下去了,纷纷来到一张挂起的舆图前面,思索周瑜之所以爽快撤军,到底图什么?
丁辰捏着下巴思索着,南郡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周瑜都能放弃,能吸引他的,一定比南郡还重要。
突然丁辰惊声道:“不好,是合肥!